机甲的探照灯撕开雪雾,照见山坳里的石砌修道院,墙缝里塞着的干草早被冻成金黄,窗棂透出的暖光像两团将熄的橘火。
尼古拉勒马,马具上的黄铜阀门"咔嗒"一声闭合。
他摘下护目镜,睫毛上沾着的雪末簌簌落进领口。
8年了,自他担任摄政大公以来,这是第一次踏足北境的苦寒之地。
当年兄长康斯坦丁当着所有贵族的面摔碎了王冠,他的改革触怒了贵族,妻女也死在毒杀案里,随后将自己流放到了这里。
"大人,要进去么?"
别里科夫的手按在腰间的燧发枪上,枪套是鞣制过的海豹皮,针脚细密得能数清纹路。
尼古拉没说话,只是踢了踢马镫。
铁蹄的马蹄铁磕在石阶上,发出清脆的响,惊得檐角的冰棱簌簌坠落,在两人脚边碎成星子。
修道院的门吱呀作响。
穿粗麻法袍的老修士举着烛台迎上来,烛火在他脸上跳动,把皱纹里的霜花照得忽明忽暗:"摄政大人远道而来。。。。。。"
"我找康斯坦丁。"尼古拉的声音像淬过冰的钢。"带路。"
老修士的喉结动了动。
“跟我来吧。”
走廊里飘着松脂与陈年旧书的味道,墙壁上的湿壁画剥落了半张圣母像,露出底下的砖石。
转过三道拱门,老修士停在一扇橡木门前,门楣上刻着褪色的神像。
"康斯坦丁大人就在里面。"老修士缩了缩肩膀。"他不喜欢被人打扰。"
尼古拉毫不客气的上去开门,门轴转动的声音比雪落还轻。
尼古拉跨进去时,先闻到了药味——苦艾与龙涎香混着铁锈,像浸了血的裹尸布。
烛火在壁龛里摇晃,照见窗边的身影。一个憔悴的中年人,他的哥哥康斯坦丁穿着褪色的修士服虔诚的坐在神像前祷告,冰蓝色泛白的头发发披散在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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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斯坦丁头也没抬,根本不看来人是谁。
尼古拉的靴跟磕在地板上。
康斯坦丁终于抬头,烛光落进他眼里,那里没有帝王的锋芒,只有两潭结了冰的湖水。
“尼古拉?想不到你居然还会来看我。”
尼古拉走近几步,靴底碾过地板上薄薄的积雪,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他站在康斯坦丁身前,看着兄长的背影曾经挺拔的脊背如今佝偻着,像是被岁月压弯的枯枝。
这间屋子比想象中更冷,没有壁炉,只有从破损窗棂灌进来的寒风,卷着细碎的雪沫子,在地板上积起薄薄一层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