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今天你爹干嘛去了,让你过来。你妈的病又发了?”
“嗯。”
“让我说,也真是够难为你们爷俩的,一躺床上六七年。”
“……”
“诶,你读大学了是吧?”
“嗯。”
“导演系?”
“嗯。”
“大二是不是?”
“嗯。”
导演抽着烟,有一搭没一搭的问着话。
灯光师抽着烟,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
抽完了烟,导演把烟屁股一扔,踩了两脚。
拍拍灯光师肩膀:“走了,你也快点回去吧。”
转身走人。
灯光师低头看着那一个灼热的小红点烧到自己指尖。
“嘶!”一阵疼痛。
把烟头丢掉,看着自己手上的水泡,将信将疑地开口:“真得重生了?”
摇摇头,还是先回去吧。
场工还在打扫现场,灯和门都不用关。、
零六年,初春。
出了门才知道怀柔的天气还很寒冷,数叶才发现自己忘了穿外套,转身回去拿。
一件中心蓄绒的皮夹克,去年最流行的款式,青年们的最爱。
三千多大洋的价格,是老爹半个月的收入。
这是去年数叶十八岁的时候,数学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耐穿得很,十二年后数叶还穿在身上,就是多了几道不明显的口子。
再次出门,天色是浓墨一片,路灯倒是黄橙橙的亮眼。
看上去有些暖和。
数叶闭眼之前,天色还是朦胧的白色。
他刚在片场熬了个夜,赶好了粗制滥造的几段视频。
一段是,一个大汉光着上身,背着砍刀“玩游戏!玩奇迹!”
另一段是几个美女露着胸部,站成一排“玩游戏!大皇帝!”
还有几段是一些少儿不宜的东西。
他睁开眼的时候就是下午了,鲜血一样红的夕阳挂在远处的树梢上,准备下沉。
副导演喊他:“叶子,别磨蹭,开工了!”
哦,就开工了。
可是自己不是在家里么,怎么忽然就到了片场。
开工?刚熬完一个多礼拜,拿了八千多块钱准备休息两天。开你妹的工啊!
正以为自己在做梦,准备打个哈欠继续。
却是突然脑子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