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好被我揉乱的床铺,填补好我挖过的地洞和剩余物品的收整,还有穿好鸦羽系上小包的摩挲声。
弓弩与箭筒,以及暂时无处安放,只能提溜在手上的利剑之间产生的碰撞声。都是被我及时阻止着压到最低的。
蹑手蹑脚地就像做贼一样,实在是让我这没什么规矩的习惯很是难受。
不过,毕竟已经是夜深的时间,我也不想在这样的时间里还会如此无礼地吵醒别人嘛,这点难过还是忍一忍咯。
保险起见,还是先摸去小院吧。
在房间里就使用传送,我还是会担心那种能够遮盖住全部视线的强烈光芒,会不会引起什么负作用的问题。
可是,当我推开那还是不怎么牢靠的房门,轻微的阻尼感却是让我感到错愕的。
随即而来的,自然是让我错愕到控制不住颤抖语调的一声呜咽。
“丽莎夫人……”
房门外的景象其实和小屋内的模样差不多。
同样的黑幕笼罩,同样的静谧幽深。很符合在现在这个时间段应有的景象。
看不清的环境里,我原本以为我对于物品摆放的规律已经适应,只需要按照记忆摸索着行进就不会有问题。
却还是在第一步的推开门,就被手边那生涩的阻碍而晃神。
格格不入。
至少是与我记忆中的手感完全不同。
低下身子去够触着摸索,柔软又细微的手感缓缓传来。就算偶有坚硬,也会在摸索的手感中迅速逃窜掉。
可也就是这整体细软的感触,还有微弱的光线里能够让我看清的些许花样,才是我后知后觉一声呜咽的源头。
这是一袋包裹。
织布的花样,我在黑暗中看不太清。可那沉甸甸的手感,还有那无法被简单的布料所阻挡的芳香气味,我却是实实在在地感受得到。
它就那么平静地,被摆放在房间的门口。
恰当的位置,只要推开门就一定会感受得到。
毕竟在她的认知中,我是走着来的,一直以来,也都是跑跑走走的。从没见到过我会使用飞行,亦或是传送之类的手段,会出门再离开,才是理所应当。
想来是断断续续地整理好后,才被她收整起来。又看我正在睡眠,才会被放置在这里的。可是……
丽莎夫人,您早就知道了吗?
您早就知道我要走。
早就知道我会在今夜走。
此前一次想要及时止损地离开,那时候是丽莎夫人留住了我。她告诉我不要多想,这不是我的问题。
即使是那样惨痛的现状,她还是忍了下来。
我相信,那绝对不是什么所谓的错误分析就能说服的。真要追究,这些麻烦本就是追随我而来的才对。
可她还是要坚持。
坚持着把我留下,想要为我撑开庇护的翅膀。哪怕她知道,她的庇护,在这些麻烦面前根本是不堪一击。
可她还是要坚持。
只是,她也知道,她拦不住我第二次。
选择坚守她对我的承诺,就是她最后的底线。
我不知道丽莎夫人,究竟是在怎样的心情下,才做好了这些准备。
更不知道,现在的我自己,是否又值得她为我做出的,这些准备。
这一袋织布包裹里,想也知道全是丽莎夫人为我准备好的食物。
那是她答应我,要为我准备好的承诺。
甚至还有些钱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