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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页(第1页)

少年骑在马上的身影英姿勃发,读书不是他强项,打猎才能展现男儿风采。姑娘不会骑马,就由他亲哥哥带着,这样冉子霖就不方便打到猎物了。“骁哥哥,别射死它。”一只灰色的小野兔在拼命狂奔,他拉开弓已经瞄准。“好。”他一箭射过去,正中兔子的一条腿。阿倩下马跑了过去,他却先她一步提起兔子,把箭拔出来。“好可爱的小兔子,它的腿有没有断啊?能养好吗?”阿倩有点担忧。“我看看,应该能,我们给他包扎一下吧。”难得今天本公子心情好。冉子霖带着妹妹影响他正常发挥,此刻见两个人又玩起了兔子,就说道:“祁骁,你照顾好阿倩,我去那边打点猎物来。”“好,你去吧,我会照顾妹妹的。”巴不得他快点走。姑娘在外面没有离开过大哥,有点纠结。“阿倩,你看,用这个小树枝刚好绑上它的伤腿。”他从袍子上撕下一条布,帮兔子包扎伤口,丝毫不顾及那是多么名贵的衣料。成功地被吸引回视线,阿倩专心捧起兔子。“就叫它小灰灰吧,我要养着它,把它养大。”那一双芊芊玉手白嫩润泽,他真希望自己是那只兔子。“阿倩,我带你骑马去追大哥。”他站起身来。阿倩犹豫了一下,毕竟他是外男,挨那么近在马上坐着……“不去了,我等大哥回来吧。”被拒绝的少年有点抹不开,仿佛被人窥见了心事,蹲下折了一根草叶叼在嘴里。他知道阿倩是好姑娘,没有再强求她。“渴不渴?喝点水吧。”少年去马鞍上解下水囊,打开盖子递给她。阿倩确实渴了,接过来就连喝了几口。娇艳的红唇被清水润泽之后,更显晶莹剔透,他喉头一动,咽下一口唾液。少女突然定住了,手里拿着水囊无助地看向他,俏脸上飞起两朵红云。这是他的马,马上自然是他的水囊,不是自己那一只。少年似乎是明白了她的心事,爽朗的一笑:“阿倩你放心,这是一只新水囊,没有人用过的。”他接过水囊拧上盖子,重新挂回马鞍上。其实他也渴了,尤其是刚刚碰过她唇瓣的水,他好想喝一口,可是不能,那样阿倩会很尴尬,他舍不得让她难堪。少女低头又去看她手里的兔子,却突然被他迎面扑倒,手里的兔子甩了出去,撞在一块石头上,晕了。“你……”她被他压在身下,身子紧紧相贴,后半句没有说出口是因为一只羽箭带着呼啸的风声从他们身上一尺处飞过。“你没事吧?”他焦急的看看她,拉她起来。阿倩摇摇头,和他一起看向箭射来的方向。三个黑衣蒙面人狂奔过来,他侧跨一步,挡在阿倩身前冷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来人顿住脚步,看看两个年纪不大的少年男女,一旁马上挂着的几只山鸡、狍子,就明白这是来打猎或者偷情的。“有没有看到一个中箭的人从这里经过?”为首的黑衣人冷冷问道。“没看到,我问你干什么的,差点伤了我们。”少年语气不善。黑衣人懒得跟他啰嗦,四下看看,往左边一指,带着人继续狂奔。祁骁剑眉一挑,怒了:“站住,别跑。”他还要去追,却被阿倩拉住了袖子:“铙哥哥,算了吧,别惹麻烦了。”那些黑衣人转眼就没了踪影,他回过身来柔声问:“没吓着你吧?”阿倩微微一笑,摇摇头:“没有,谢谢你救我。铙哥哥,你刚才好英勇,我以前都没发现你这么厉害。”得到夸奖的少年心里比吃了蜜还甜,抬手细心地为她摘掉头发上粘上的草叶,拂去后背上的尘土。刚才情况紧急,竟没有细细感受把她抱在怀里的感觉。冉子霖策马回来:“刚才我好像看到几个黑衣人过去,你们没事吧。”阿倩把刚才的情况说了,子霖赶忙拉妹妹上马:“这里有危险,我们快回去。”祁骁有点舍不得走,但是也知道不宜久留,拎起那只摔晕的兔子放到阿倩手里,送他们回家。那天晚上,他抱着水囊躺在床上,低声吟诵着《关雎》。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真的是寤寐思服,辗转反侧。他睡不着,一会儿打开水囊喝一口,那感觉就像亲上她软嫩的小嘴儿一样。他一小口一小口地品尝,来回翻腾了半夜,水喝完了。后半夜不知何时睡着了,梦到了他们在草地上,就像今天那样,他在上面,她在下面。早晨醒来时,裤子湿了一片,当然不是尿床。他讪讪地笑笑,暗想今天去冉家,一定要问问冉大哥的意思,虽然她只有十四岁,不适合成亲,先定下来,明年成亲也好啊。想到这,立刻眉开眼笑,叫小厮薛六进来问厨房腌制的香烤山鸡干做好了没。可是他没想到竟然进不了冉家了。月下美人月华似练,银色清波笼罩着灰瓦白墙的小院,白衣胜雪的少女娉婷玉立在丁香树下吹着一管碧色玉笛。她眉目如画、尤其是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含着几许莫名的愁绪,让见者心疼,不能不怜惜。笛声婉转凄清,闻之欲落泪。夜风拂动薄衫,衣阙翩飞,小叶丁香细碎的花瓣飘落在乌发素裙之上,美人似要飞上月宫的仙子,却是眉目中隐含的愁怨凝成一个丁香结,落在眉梢处,成了一点朱红的美人痣。他趴在墙头,正处于半晕状态,蓦地看见这样一位仙子,嘴角一扯:看来我徐永寒真的是要升天了。“跍嗵。”墙上掉下来一个庞大的身影。冉紫兮吓了一跳,停下吹笛,侧目看向墙边。那是一个男人,身形高大,背上插着一只断箭,一条腿上的白色裤子已经被血染红。他脸朝外趴在地上,借着月光隐约可以看到脸膛黝黑,五官似乎也还英挺,人好像已经晕了过去。虽是夜入民宅,还是从墙头下来的,但紫兮觉得他应该不是坏人,因为他身上穿着金色的铠甲。她没有高声叫喊,而是快步跑进了上房,去叫祖父出来看。冉老爷子初见此景也唬了一跳,忙叫紫兮去前院喊大哥过来。冉子霖过来拍拍那人的脸:“壮士,醒醒。”那人没动。冉子霖拉他起来斜靠在墙上,那人耷拉着脑袋还是没醒。“祖父,这……”子霖抬头。冉老爷子花白的眉毛紧缩,幽幽说道:“这座绵延数百里的翠屏山的那一边就是抗倭战场,这一年来有赵老将军的大军顶着也没有流寇逃兵来过咱们镇上。不过,如果是战斗激烈的话,也有可能被追杀到这里。看这个人穿的金甲,应该是我朝的将军。”那人在墙上缓缓下滑,向后仰倒,冉子霖赶忙扶住他,怕他倒地箭头再刺向身体。这样向后一仰,露出了整张脸,果然是个五官英挺的青年。胸前的衣服已经松垮,露出一小块金色的东西。冉子霖伸手拽了出来,见是一块纯色的赤金猛虎佩。老爷子倒吸了一口凉气,走近两步,蹲下身子细瞧。紫兮远远躲在墙角后边,不知爷爷怎么突然对个金疙瘩感兴趣。冉老爷子翻来覆去仔细瞧了几遍,再盯住那少年的脸庞细看,口中惊喜道:“这是天顺帝所赐的赤金猛虎佩,这位将军是徐家的人,是定国公之后啊,咱们家的大恩人。”“恩公、恩公……”他激动地单膝跪地去摇那青年,那人缓缓睁开了眼睛。徐永寒抬眸看了看眼前这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又瞥见墙角处一抹白色裙边。“这是哪?你们是……”“壮士想想,如何到的这里?”老爷子问道。徐永寒闭上眼睛想了想,缓缓说道:“我被敌寇追杀,在翠屏山中不知跑了多少天。今日到了这个小镇,就翻墙进了你家。你们不必害怕,我是明军将领,不是歹人。”“敢问将军大名?”老爷子问道。“徐永寒。”老爷子频频点头:“老朽果然没有看错,真的是定国公之孙。当年你满月宴上,老朽也有幸参加,亲眼见过先皇钦赐的赤金猛虎佩。”徐永寒诧异问道:“老爷子曾在京中?”“对,说来惭愧,老朽便是当年的安平伯冉寿,因五公思乡案获罪抄家。若不是定国公向皇上进言,我们全家都要流放到苍狼山了。恩公,受我一拜。”冉寿激动地跪倒地上磕了一个头。徐永寒赶忙伸手扶住他,皱着眉头道:“晚辈岂敢受此大礼,我受伤颇重,还请老人家速速买药救治。”“是是,是否去官府请军医来?”冉老爷子忙问。“不可,”徐永寒赶忙制止,“此次事情复杂,我至今仍被追杀,不能暴露行踪。只去找个乡野郎中开点止血愈合伤口的药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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