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古伊裴敬便知晓他确实是古掌柜亲人,两人生的极像,仿佛共用一张脸。
古伊更胖一些,额头的大痣跟更锋利些的眉眼更好区分两人。
“草民见过这位大人。”古伊见一身紫袍司使服威严男子过来,赶紧恭敬跪下行礼。
“你兄长消失多久了?”顾桓坐在上首俯视跪在下首的男子。
裴敬也站在一侧,抿着唇,双拳紧握,有些紧张的看向男子。
“我兄名唤古川笙,在城西青松巷开包子铺,包子铺乃我古家产业,五年前兄长带着妻儿回来开的包子铺,去年一直未归家团年,年后听嫡母和父亲之言寻兄长,却发现兄长消失,根本找不到人。”
古伊不敢抬头,又继续补充,“我兄长为人老实憨厚,自家道中落后带着妻儿在汴都老宅谋生,供我读书,兄长不见,我也没得法子了这才报官。”
裴敬皱眉,若家中的是嫡母,那日常陪在古掌柜身侧的娘是谁?
古伊强忍泪水,“大哥带着我庶母求医问药,若真离开做营生肯定也会把庶母送回主家,一家六口不可能都不见,求大人帮忙找人。”
裴敬愣了愣,那便说的通了,平素照看孩子和善的老妇人竟然是古掌柜父亲的姨娘,看他们相处以为是亲母子。
古伊见两人不说话,担心不肯帮忙,自己平头百姓,求到刑部又推到皇城司,本就心灰了大半。
见不言语,更是忐忑不安,“我庶母乃嫡母的贴身婢女,从小跟着嫡母长大,半个姐妹,早年庶母喜欢一个男子差点被骗,是嫡母救回了庶母,做主给父亲做了姨娘,我与长兄虽同父异母但从小感情深厚,求大人着人帮我寻寻兄长。”
“年后时常生梦,兄长遇害,托我照料双亲,包子铺我也去看了,丁掌柜的说去年十二月初兄长盘给了他,我也瞧了契据,虽有兄长画押但没有签字。”
“宁州周遭我也沿途问了,无人见过拖家带口的兄长,画像张示了也无人见过。”
古伊抬头看向若有所思看向自己的大人,“前几日我也去户契处看了,祖宅户契并未过户,依旧是兄长名姓,要转卖了铺子肯定会书信回家,过继了户契,请大人明查。”
古伊赶紧从怀中取出户契递了过去。
裴敬接过看了一眼,这是官府存契的一份,确实没有过契,今日看丁掌柜契据是也确实只有手印没有签字。
契据讲究签字画押,官府公证,“来福包子铺”只有字契画押没有双方签字也没有公证。
顾桓看向古伊,“此案本官并查了,你回去等候,来福包子铺暂时别去了,本官会派人再去巡察。”
古伊见大人应下了,顿时激动的泪流满面,他辛苦寻找了两月余总算看到了点希望。
“我侄女年后从外祖家消失不见,不知去了何处,约莫也是寻兄长去了,古某回去安心寻侄女,多谢大人接案。”
古伊说完咚咚咚结结实实磕了几个响头,裴敬听的直觉得自己脑袋都疼。
送走古伊,看着契据,裴敬叹气,“丁掌柜的嫌疑又多了一层。”
顾桓朝裴敬笑了笑,“嫌疑不能当证据,抓回来也只能关押两日,反而让他心生警惕。”
“今日怎么没见到丁福招的帮工活计刘秋?”首次发现碎尸时还看到新招的帮工刘秋在给顾梦打下手,今儿前后院自己留意了并没看到人。
顾桓:“或许有事外出或告了假。”
“有可能。”
“明日再转转吧。”裴敬还是不太放心。
“不着急,明日不必去了。”顾桓看向裴敬,脸上伤口几乎好的差不多了,淤青还有隐约影子,掉痂的地方生了粉嫩的肉,再养段时间应该能彻底恢复。
前段时间本来就不胖的人在皇城司养了半年才稍微有点肉,经历这种事,瘦的太厉害,看着更像一个精致的瓷娃娃了。
犹豫了一下,伸手牵起裴敬的手。
裴敬一怔,错愕的看向顾大人,一时忘了反应。
顾桓皱眉:“还有淤青,结痂明显是扣落的,你睡觉时尽量涂药用布包裹起来,不若会留疤痕。”
裴敬从错愕中回神,顾大人已经松了手,原来是检查自己伤势恢复的如何了。
吓死个人。
裴敬后退了一步,把手放在身侧,“多谢大人关系,我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