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映蓉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老侯爷薛勇淮在世时,无论是侯府治家,还是军中带兵,都不允许有欺凌弱小,这种行径简直是对兴远侯府的侮辱。
“韩妈妈,去把薛忠叫来。”她声音坚定,不带一丝犹豫。
不久,管事薛忠匆匆赶来,韩妈妈已经把事情跟他说了一遍,一到观景亭,他就一脸惶恐地跪在洪映蓉面前。
“老夫人,小的办事不力,请老夫人责罚。”
他几年前见过周金氏母女,没想到现在一看模样凄苦憔悴,若是告诉外人是兴远侯府田庄上的佃户,恐怕都没人相信。
洪映蓉挥了挥手,“责罚之事暂且不提,你待会儿就送这对母女回庄子上,好生安置。然后把赵五的账房给撤了,将他发到城南的庄子去,既然他抱怨没人伺候,那就让他和他家婆子一起在那做苦役,免得他心思龌龊强娶人家闺女。”
薛忠连连点头,“是,是,小的立马去办。”
洪映蓉又补充道:“还有,告诉庄子上的人,以后若是再有此类事情发生,我绝不姑息。兴远侯府的名声,不容玷污。”
“是,老夫人放心,小的定会严加管教。”薛忠磕头保证道。
周金氏和小禾听到这样的处理结果,感激得泪流满面。
此事一了,洪映蓉就要细问周金氏提及的另一桩事——关于田庄上涉嫌私吞粮食收成的事情。
赵嬷嬷站在一旁,心领神会地捕捉到洪映蓉的意图。
她走上前,向薛忠询问:“刚才周金氏提及庄子上存在私吞米粮的情况,赵五也有所牵连,似乎还有其他庄头共同参与。这事你知道吗?”
此言一出,薛忠吓得脸都白了,私吞主家田庄的钱银米粮,一旦做实,都不用报告官府,主家直接乱棍打死都是可以的。
他颤声辩解道:“我这几年一直忙于侯府内的事,对于外面田庄的管理确实有所疏忽。但少夫人每年春、秋两季都会对账目进行核对,从未发现过任何疏漏。”
洪映蓉听到这里也点点头,她对姜书秀是绝无怀疑。
这几年都没有在购置新田,如果庄子上真的存在私吞米粮的情况,那么每年的进项必然会有所减少,而那些人又会编造各种借口来掩饰,比如虫害、鼠患或是天气不佳影响收成等。
周金氏因为洪映蓉为她母女俩秉公处理事务,心怀感激,自然不会编造谎言来欺骗。
于是,她将所知的一切和盘托出。
“奴婢绝不敢对老夫人有丝毫欺瞒。今年春收之后,那些庄头和管事们就经常在米粮仓库聚众饮酒赌钱。庄上一些擅长厨艺的婆子们,就轮流去给他们做菜热酒。”
“有次是我轮值,我热好酒端去,恰巧听到赵五和另一位庄头喝醉了舌头打结,一时脱口漏出话来,说什么这样一年就能多出三千两银子来。”
“当时我只当他们是酒后胡言,可这阵子,那些庄头、管事和他们家的婆娘个个出手阔绰,那些婆娘们甚至开始穿金戴银,还要我们这些底下人称呼她们为‘奶奶’、‘太太’。”
洪映蓉瞥了薛忠一眼,只见他脸上同样写满了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