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冷。
身上的每一处孔隙都被打开,疯狂的吸收着冷气。
心也很冷。
像是结了一层冰,怎么都解冻不了。
她像是被禁锢在冰棺里的尸体,感受不到世间的温度。
“她怎么样?”
楚鹤川语气里掺杂着几分急切。
床榻边,府医抚着她的脉搏,面色不好。
“急火攻心,以致晕厥。”
“身上的病不难医,喝两副药便能减轻不少,可心病难愈,如若她一直揪心于此,长久下去,恐怕会日渐亏空。”
“到时候,可就不是急火攻心这样的小病了。”
府医说罢,连声叹气。
楚鹤川只觉得头脑发胀。
不让她去天牢,不是因为恨她想要折磨她,是因为天牢戒备森严,便是探视寻常犯人,这一关也不好过。
更何况,要探视的可是“罪大恶极”的宋家人。
一旦去探视,必然会引起注意,如此一来,她的身份便极有可能暴露。
此事,难全。
府医开了几服药便离开了胥止院,药熬好了,他又喂她喝下,可她却迟迟没能醒来。
她似是在做梦。
梦中呓语不断,喊着爹爹娘亲。
他静眸看着,忽然觉得,她经历了这么多事,其实也不过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她自小不娇纵,也不任性,只有在他面前时,才会偶尔表现出一点小脾气。
她才学高,懂琴棋,即便是她小时候,也常有人拿她与大人相比。
宋家入狱,一夜落魄,没能压垮她。
可如今,着实将她难住了。
如若几日后便问斩宋家,那她今日心结不解,或许这辈子都解不开了。
他敛眸,将细碎的情绪收敛起来,起身将夏春唤了进来。
不多时,他离开了侯府。
晌午十分,宋妙元总算醒过来了。
她呆愣愣的看着床顶,怅然若失。
还不如一直活在梦里。
至少梦中有爹爹和娘亲。
醒了,只有落魄和失望,还有对消息的恐惧。
她甚至害怕一丁点的风吹草动。
夏春出言宽慰,可她一句也听不进去。
满脑子都是问斩,满脑子都是那些守卫天牢的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