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足足半个月的时间,走了三座城市,新签2个港口,清掉一项烂尾工程。该是回燕都的时候了,郎晴已经提前知会宋辞,宋家人,希望她给一个明确的说法。
五月,气温攀升的很快。但也是个多雨的季节,公务机落地在国际机场的时候,外面的雨已经稀稀拉拉下了两天。方琪在机场等她。
出去的这段时间,季昀礼每天都会打来电话,哪怕再忙,至少会发个微信。宋辞有空的时候会回应,忙起来会忘记。她还有一层顾虑,之前在山顶见的说的那些话,她不确定季昀礼怎么想,两人之间的芥蒂是否更深。
加长版迈巴赫后排,身量纤细的宋辞嵌在宽大的真皮座椅中,神态略显疲惫。她从副驾驶的方琪手中接过IPAD,两个人对近期的工作做了简单的交圈,达成共识。
宋辞直接回了星河湾,家里没人,她洗了澡,换上一身睡衣,躺在二楼宽大柔软的床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宋辞睡下的时间是白天,外面正下着雨,睁开眼睛见还是白天,依旧下着雨,她以为自己只睡了一会儿,可打开手机,才发现时间是7点半。
她从前一天下午,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起床后,依然不见季昀礼的身影。明明这些日子,是她在忙着,因那晚上与安苒苒的对话,刻意疏远着季昀礼。她也想过,自己对安家的手段,季昀礼会以什么样的眼光来看她。
可当整栋别墅里,看不到季昀礼的身影的时候,她又突然感到空落落的。
奶奶郎晴与她提过,在她离开的这半个月期间,楚茵茵已经到了燕都,也去拜访了郎晴。因在外地,祖孙二人并没有就这个话题聊太多。宋辞甚至做好了心理准备,这一次,季昀礼会不会再次不辞而别。
没关系,本就没拥有过,也无所谓失去。
今天面对万丰的高管她并不畏惧,方琪的手中有万丰大部分业务的数据和近几年的走势情况,经侦那边查了这么久,也算是有了不小的收获。他们想质问宋辞,资格还不够,反而有些人,近期怕是有牢狱之灾。
明天,才是一场硬仗,她要面对的,是自己的叔叔、姑姑、哥哥、姐姐。
爆炸案中,因重伤昏迷住进ICU,二叔家的三哥宋玄,三叔家的五哥宋康,早已脱离危险,现已出院。宋玄在万丰内部有任职,三天前回到岗位上主持大局了。
一场预料中大获全胜的会议开完,宋辞算是首战告捷。
秘书进来办公室说,玄总要见宋董。
无论是在万丰集团,还是在宋家,因着大家都姓宋,总不能都叫宋总,所以除了董事长被称为宋董,其他人,均是去姓留名来称呼。如:祺营总、玄总。
宋辞应道:“让他进来吧。”
宋玄进来的时候,宋辞正坐在洽谈区的长桌旁,大理石台面上摆着咖啡机,她亲手做了两杯咖啡,一杯美式,一杯拿铁。
“三哥,咖啡,你喜欢的拿铁。”宋辞将咖啡递到宋玄面前。
宋玄落座,端起咖啡,递到唇边,喝了一口:“不错,还记得我的喜好。”
宋辞淡笑道:“三哥说美式太苦,又不喜甜食,多加牛奶刚好,所以最爱拿铁。我当然记得。”
宋玄今年34岁,比宋辞大了整整12岁。他看着面前沉稳理智到超越自身年龄的宋辞,说道:“十三真是长大了。”
宋辞说:“三哥希望我以这样的方式长大吗?”
宋玄若有所思,眼神复杂,苦笑道:“三哥也是死里逃生。”
宋辞看着宋玄,她拿不准面前的这个人,言语中多少恳切,多少真假。在她和刑侦李堰手中掌握的证据来看,重伤昏迷并不代表可以摆脱嫌疑,她依然保持合理怀疑每一个人的态度。
并未回应宋玄刚刚的那句话,宋辞问道:“明天的家族议事,长辈和哥哥姐姐们无非关心的是蛋糕怎么分,我和十四,十五是年龄最小的。可现在,我不仅占了掌权人的位置,甚至,还手握着最大的份额。三哥怎么看?”
宋玄低头看着杯中的咖啡,看不见眼底的神情,沉默了两秒后抬头,对上宋辞的视线,说道:“十三,权势、地位、财力这三样,老祖宗和奶奶决定将权势交你手中,这点无可辩驳。而你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拿下一座古城,三个港口,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能力,说明你的地位实至名归,而财力不过是你在这个过程中顺便获取的,更无可厚非。三哥能怎么看?三哥是既感到惊喜,又心疼我的妹妹。”
“有三哥这一番话,就够了。”
兄妹俩又聊了一阵子,过去宋辞对宋玄只停留在兄妹的层面,对他的工作能力并没有认知。听方琪说过,曾经在万丰内部,有一部分人认为宋玄并不在宋滔之下。季昀礼也调查过宋玄,他能掌管万丰所有的海外事务,的确是能力够强。
而今天的对话中,宋辞也察觉到,宋玄情商极高,说话滴水不漏。这让她更看不透宋玄,就像看不透宋祺营。
回到家又是深夜。整栋别墅都没有开灯,宋辞直接上了三楼,到处都整整齐齐,一尘不染,所有的物品都在原本的位置上,就连床单都没有一丝褶皱,这说明,季昀礼始终都没有回来过。宋辞又回了二楼。
依然很累,无心想太多,洗了澡已经是凌晨,便沉沉睡去。这一晚,宋辞做了很多梦,很是混乱,一会儿是在外婆家,季昀礼还坐着轮椅,一会儿又是在奶奶家,有宋祺政和宋滔。还有,她在英国留学的那些日子,最初是她一个人,后来,周简诚和周浅柠兄妹也到了英国。
第二天早上醒来,全身都很乏力,好在天已经晴了。外面阳光明媚,可内心却总感到无比的荒凉,上下四层,外面有花园,带泳池的私家宅院内,就住着她一个人,当真孤独。
可她从前,明明从来都不怕孤独。她一度以为,生在这样的家庭中,足以让她看清人性,看淡情爱,她是要孤独终老的。
洗漱后,她穿了一件黑色的无袖连衣裙,戴上一条典藏级别的澳白小米珍珠项链,从未烫染过的乌黑长发自然垂顺,不长不短,散下来到肩膀以下三四寸的位置。
今天,她做好了孤军奋战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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