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看看!”
南宫蒲话一撩下,转身就往刚刚草木摆动的地方跑去。
入了夜的林子并没有我们预想当中的宁静,尽管是寒冬腊月,林中依然能听到不少虫鸣和鸟叫,寻着残存的回音,南宫蒲一路疾行,突然,在听到一只杜鹃孤独的夜鸣后,他迅速停下了脚步,只见他站在草丛中长舒一口,一呼一吸之间,一丝丝希薄的回声残音悄然传入他的耳中。
此处的声音很嘈杂,深夜的山野之声毫不顾忌的干扰着南宫蒲的双耳,但如今的南宫蒲,早已和往日不同,在先前被困在暗塔里的那些日照里,他父亲南宫涛没少给他安排训练,数经过数个月的地狱式苦寻,南宫蒲的心性比起当初确实要成熟沉稳了几分,别的先不说,单就在没有照明的情况下,独自身处山林黑夜这件事儿,对他来说,根本敲不开半点他那藏着内心深处惊恐之门。
寒风放肆的拍打着南宫蒲的身体,大片的松树被这场山岚同时唤醒,齐刷刷的冲着南宫蒲摆动起了它们各自妖娆的身姿。冷确实能促使凡人迅速清醒,南宫蒲自然也不会例外,在寒风的监督下,南宫蒲慢慢沉下了刚刚有些急躁的心,潜藏在渐间的环境里的回音在传入他耳边的同时,也随之变得愈发清晰。
声音,其实就是一种振动,这点就连刚上小学的孩子们都一清二楚,在地球上任何我们能感受到的振动都会在我们的听觉神经的传导下变成我们可以感知到的各种声响。世界万物其实和不倒翁没什么区别,其自身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所产生的振动,都不会在短时间内完全平息,而由其所产生的声响,也因此而得以持续一段时间的反复重播,此即为真正意义上的余音绕梁。
南宫蒲正是抓住了这都,所以才选择站在原地,静静搜寻刚刚那绝非天然的骚动。从山川里吹来的冷风越来越大,南宫蒲感觉自己的脸正在被一面又一面主动靠近他的高墙不停地砸着,在忍受了几分钟的寒冷后,他耳朵终于在没完没了的杂音之中找到了刚刚那一阵不经意的突兀残余回音。
“不是人的动静儿……”
南宫蒲自言自语道,他本以为今晚就能找到那个杀手,怎料,此时所感受到的回音,竟然并非来自于某人。
就在他还在琢磨自己刚刚所搜寻到的回音到底是源自什么东西时,南宫藜和林笑笑已赶到了他的身后,南宫蒲朝着她俩微微举起手。可还没等到南宫蒲的手指超过其肩膀的高度,这小子便看到林笑笑已拿着自己手里的毛笔指着他在空气中迅速画出一道符咒,这道符咒散在散发出紫色亮光的一瞬间,这阵光芒转眼变做三枚弓箭并朝着他南宫蒲的身子直线射来!
南宫蒲来不及稳住心里骤然升起的诧异,本能便驱使着他的双腿即刻朝着他自己的左侧方位迅速挪去,下一秒便和那朝他射来到三枚飞剑擦身而过。
双脚重新站稳吼,南宫蒲倒是对林笑笑刚才出的“敌意”并没有多少疑惑,更没有任何想要责备林笑笑的意思,只因他在林笑笑冲自己画出符咒的那一刻,其实也已经察觉到了位于其身周边,确有危险正在迅速他靠近。南宫蒲顺着某种生物的心跳声迅速转过身,果真看到一只长相怪异的家伙此时正四脚朝天的躺在他的身后。
那东西看着像是一只巨蜥,四肢粗壮短小,尾巴在爬行动物的圈子里绝对不算长,与草龟的尾巴有点相像,一身褐色的皮肤长得皱皱巴巴的,酷似树皮,脑袋长得倒是更像蛇,脖子又细又长,三枚飞箭精准地插在它的白色肚皮上,痛得它不停地蠕动着它的蛇脖子。
“是木仆。”
林笑笑说道,她忽略式的路过南宫蒲身旁一侧,然后蹲下身,仔仔细细的观察着眼前这只即将迎接死亡的丑陋怪物。
“我知道是木仆”,南宫仆用脚尖试探性的踢了一下那只已经被林笑笑的飞箭给扎得透心凉的怪物说道:
“都说这个东西体长不过几分钟,可你们看这支,个头都快赶上一只扬子鳄了,到底是书里记错了,还是这片山林里的伙食实在是太好了?”
对于南宫蒲的疑问,一旁的南宫藜没有兴趣作答,她在低头看着林笑笑涌随身携带的小刀把已经死去的木仆开膛破肚之时,突然听到周围有一波持续的异动声响正在朝他们三人靠近。
南宫里一边唤出她到阮琴,一边警觉的提醒南宫蒲和林笑笑道:
“小心点儿,有东西来了!”
南宫藜画刚说完,她身旁的林笑笑和南宫仆便已经和她呼吸背对背面向四方并摆好架势严阵以待。
随着声响的步步逼近,三人迅速用各自的感知力捕捉到学校声音的来源,一大群沐仆正在从林立在四周的树木顶端,极沿着树干向他们蜂拥而来。
“我去!至少也得有二十……不对至少也有三十只!”
南宫蒲听着木仆爬行到地面的声响大致估算道。
南宫藜听后略有兴奋的回应道:
“管它呢!正好闲得慌,这小子小东西来多少咱们就杀多少!”
林笑笑略有所思的点点头:“虽然木仆不是什么难对付的玩意儿,但它的牙齿里含有毒,一旦被它们咬伤,剧痛最轻也得持续上十天,还有一点……”
没等林笑笑把话说完,南宫蒲和南宫藜兄妹便已经用只身冲向即将来到他们各自脚下的一大群木仆当中。
面对行动迅猛的木仆群,南宫藜虽然怀里揣着她的软琴,但她却并未拨动琴弦奏乐,而是以虎绕山林步灵活的周旋在兽群之中,这些长相丑陋的怪物一看见有食物主动送到它们嘴边,纷纷对着南宫藜张开三角形的大嘴,向南宫藜露出一排排沾满绿色毒液的尖牙。
就在其中几只木仆以为可以将南宫藜分食殆尽之时,一阵低沉的嗡鸣声顿时镇住了这些饥肠辘辘的怪兽。林笑笑握紧电筒朝着南宫藜身前看去,所看到的一幕立马吓得她后背惊起一片冷汗。只见一棵又一棵松树的树冠上,此时正在下起来黑色的雨,这场黑雨在垂直落下的同时,还伴随着刺耳的声响,当雨滴落到木仆的身上时,林笑笑这才看清,那些黑色的东西根本不是雨水,而是一只只个体足有小拇指大小的虎头蜂!
大量的虎头蜂集结于半空,像一张看不到边缘的黑色巨,将围堵在南宫藜周边的木仆全数笼罩着地面上,刺耳的蜂鸣声犹如蜂群里的冲锋号,刺激着成百上千只虎头蜂撅着屁股同时集体伸出毒针疯狂的蛰向木仆。
虎头蜂当中,要属金环虎头毒性最烈,性情也是最猛,而此时南宫藜所操控的毒蜂,正是这个品种。
被金环虎头蜂疯狂围剿的木仆们很快就被蜂刺给蛰得满身红胞,痛苦不堪的它们很快就放弃了对南宫藜的进攻,纷纷扭动着红肿的身子调头逃窜。
另一边,南宫蒲在面对向他扑来的木仆,竟只是笔挺的站在原地,看似束手无策的他,并非是犯了怂,每一只向他冲来到木仆,牙齿在快要咬中他的前一秒,便会被他皮肤上窜出的一个个只有半截身子的黑色身影给活生生地撕成两半。那些从南宫蒲身上所冒出来的黑色身影,一个两个看着都像是五六岁左右的儿童,他们露出的半截身体光滑黑亮,就好像是在他们身上淋上了一层浓厚的的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