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个胆子大的,竟借着买料子的由头走进来,故意在他面前晃悠,有的装作失手掉了手帕,有的娇声问着料子价格,言语间满是试探。
其中一个穿粉色罗裙的少女更是直接走上前,福了福身,声音娇嗲。
“王爷也来选料子?臣女家中刚得了几匹苏绣,不如送与王爷……”
话未说完,萧慕寒眉头已皱起,眼神骤然转冷,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来人。”
守在门外的侍卫立刻进来。
“把她拉出去。”
萧慕寒冷冷道,“即日起,不准任何人靠近本王三尺之内。若是扰了里面那位的清静,仔洗你们的皮。”
萧慕寒特意加重了“里面那位”几个字,眼底的警告意味十足。
“依儿性子纯良,却最不喜旁人聒噪,若是让她瞧见了,该生气了。”
“王……王爷……”
那少女吓得脸色惨白,被侍卫半拖半架地拉了出去。
门口的其他人见状,也不敢再停留,纷纷讪讪地散开了。
店内重新恢复了安静,萧慕寒端起茶杯,望向楼梯口的方向,嘴角不自觉地漾起一抹柔和的笑意,耐心地等着楼上的人下来。
锦绣坊二楼的房间陈设雅致,临窗摆着一张梨花木桌,上面放着药碾与几包药材。
云可依推门而入时,正见一位身着素色布裙的老妇人坐在桌旁,手里捻着一根银针,在药草上细细比量。
那妇人约莫六十岁年纪,头发虽已花白,却梳得整整齐齐,脸上布满细密的皱纹,眼神却清亮如秋水,正是当年手把手教她医术的师傅红英。
“师傅?”云可依又惊又喜,脚步不由得加快,“您怎么会在这里?”
红英放下银针,抬眼看向她,目光在她身上打了个转,语气里带着几分探究。
“依依,你要成亲了?嫁给摄政王萧慕寒?”
云可依脸上泛起一抹羞赧,轻轻点了点头。
“是的,师傅。您……怎么知道的?”
红英却没接她的话,眉头微微蹙起,语气沉了下来。
“你不能嫁给他。”
“为什么?”
云可依愣住了,师傅向来不管她的私事,今日怎会如此坚决?
红英却避开了她的目光,只道:“别问缘由。听师傅的话,师傅不会害你。”
红英的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恳切,仿佛藏着什么难以言说的隐情。
云可依沉默片刻,随即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不瞒师傅,我或许……本就要离开他了,这婚恐怕也成不了,您不必操心。”
云可依话锋一转,神色变得凝重,“师傅,眼下有件更要紧的事。皇上中了蛊毒,我虽用针暂时将毒素锁在了他手臂上,却无法彻底根除蛊虫。思来想去,只有您有办法,还请您出山,为皇上医治。我已经跟皇上提过,请他允您入宫,您到时候直接为他驱蛊即可。”
红英听完,沉默了半晌,目光落在云可依紧绷的脸上,终究缓缓颔首。
“好,我答应你,去为皇上治疗。”
红英顿了顿,目光又变得锐利起来,紧紧盯着云可依。
“但你也要答应我,无论如何,不能嫁给摄政王。”
云可依望着师傅坚定的眼神,想起自己心中的挣扎与隐忧,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好,我不嫁给他。”
红英这才松了口气,重新拿起桌上的银针,指尖微微一动,那银针便稳稳地刺入了旁边一株药草的根茎处,仿佛刚才的对话从未发生过一般。
云可依从楼梯上慢慢走下来,脸上没什么表情,往日里眼底的亮泽似乎淡了几分。
萧慕寒正端着茶杯,目光落在她身上,见她下来,便放下了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