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慕寒眉头紧蹙,抬眼看向老皇帝,声音里带了几分执拗。
“父皇,您明知我心里已有想娶之人。”
老皇帝却不为所动,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慢悠悠道:“你若不肯去这选妃宴,那朕便收回你在北疆的兵权。等你在京城成了亲,安稳住了,再放你回去。”
老皇帝顿了顿,目光沉沉地看着萧慕寒。
“你自己掂量掂量,北疆那些跟着你的兄弟,可还等着你回去。”
这话像一块巨石砸在萧慕寒心上,他沉默片刻,拳头在袖中缓缓松开,终是低低应道:“好,我去。”
萧慕寒抬眼看向老皇帝,语气里带着几分冷意。
“只是能不能合我的心意,就得看那些名门闺秀,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老皇帝见他松口,脸色稍缓,摆了摆手。
“你明白就好。皇后,好生准备吧。”
“是……陛下……臣妾一定为寒儿挑选京城最贤良淑德的女子……把此事办好……”
皇后笑着应下,萧慕寒却转身便走,玄色衣袍扫过地面,带起一阵冷冽的风。
“父皇,母后,如果无事,儿臣先告退……”
“嗯……别忘了选妃宴就行……”
御书房内,萧慕寒刚走,老皇帝便疲惫地靠在龙椅上,望着空荡荡的殿门,低声对皇后叹道:“你看这小子,翅膀是越来越硬了,朕都快管不住他了。”
老皇帝揉着眉心,语气里满是无奈。
“以前总觉得亏欠他,北疆兵权给得痛快,如今倒成了他跟朕叫板的底气。再这么不听话,真该着手收回他的兵权了。”
皇后一听,脸色顿时变了,快步走到老皇帝身边,语气带着急切。
“皇上万万不可!寒儿在北疆多年,兵权是他立足的根本。您若真收了他的兵权,其他几个皇子早就盯着他了,定会趁机陷害!他性子直,哪斗得过那些弯弯绕绕?万一寒儿有什么差池,臣妾……臣妾绝不能饶过您!”
老皇帝看着皇后激动的模样,沉默片刻,重重叹了口气。
“你当朕愿意?可你看他现在,越来越不听朕的话了……不,也不是不听,是太听话了。”
老皇帝眼神复杂,带着几分忧虑,“与世无争,对权势半分不贪,可他是皇子啊!这般性子,将来在这波谲云诡的朝堂里,只会更危险。”
皇后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终究化作一声叹息。
“皇上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可寒儿的性子,又岂是说改就能改的?”
御书房里再次陷入沉寂,只有烛火在无声地跳动。
风雨归楼……
风雨归楼内,烛火在夜风中明明灭灭。
云可依半跪在榻边,瞧着女子断折腿骨处血肉模糊,心尖儿猛地一揪。
“别怕……还有救……我懂医术……可以给你治腿……”
云可依迅速取来接骨的药材与工具,指尖稳而不乱,先以药酒轻柔擦拭伤处,待女子因刺痛轻颤,又立刻以银针封住几处穴道镇疼。
“忍忍……”
接着,云可依屏气凝神,双手如灵动游龙,精准握住断骨两端,稍一用力,在女子闷哼声里,将错位的腿骨缓缓归位,骨节复位的轻响,在静谧夜里格外清晰。
“啊……”
“好了……”
接好骨,她忙取来桑皮纸,蘸上熬煮好的疗伤药膏,细细将伤腿层层包扎,每一圈缠绕都力道均匀,似在编织一道守护伤痛的屏障。
“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要好好休养……我会派人来照顾你……你不要说话……你的伤势太重了……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