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古班的同学惆怅地望着他们班长,一趟下乡,他们班长好不容易才进化出来的“城市小清新”形象又变回村姑了,村姑也就罢了,都“村姑”了,还比人好看,这像话吗?考古班的同学很纠结!
他们比出发往皇陵的同学迟半天,出发往皇陵的是下午走,他们是第二天一大早——真的一大早,天还没光呢,才四点。出发往皇陵的同学有他们帮忙挽行李搬器材,他们,他们只有自己孤单的影子,单是这点,就足以让人眼泪汪汪地心酸,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大概是能再一次不是在网上而是真身实地近距离地感受到他们班长“豪迈”的村姑风采——
小猪同学穿着半旧的灰色运动长裤,细看那裤子上已经有些起毛球——同学们心酸,只有这个时候,他们才感觉到他们班长是“穷困生”这个事实,也只有这个时候,他们心里才会平衡点:上天是公平的,给你一副好样貌和好脑袋,会让你一贫如洗,但如果让你选择才貌还是金钱,这真是个难以抉择的问题,同学们都觉得班长那模样挺好,脑袋也聪明,可穷成那样,他们还真有点不乐意,所以他们还是羡慕妒忌一下算了,做自己最好吃货驯夫!不是每个人都是朱砂,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成为朱砂——一看就知道是便宜货的白色的小猫t恤,脚下那双著名的解放鞋换成了带“n”的运动跑鞋,不知真假,但基于“我们班长是穷人耶”的心理,虽然不是刻意,但大部分同学们都直觉那是山寨牌,那顶跟解放鞋同著名的“美貌”草帽挂在她脖子盈盈地吊在她身后,脚边放着那比解放鞋和草帽还要闻名的蛇皮袋,里面曾经装着威风凛凛的大杀器——著名的“杀猪刀”——因为蛇皮袋口子被捆住了,同学们无法知道里面是否揣了刀——因为情况特殊,他们有跟火车站打过招呼,可以携带一些“特殊器械”上车,所以,有没有带菜刀——班长同志在采访中说过带刀锅是为了方便野外做饭——还真是个值得研究的问题——
有同学耿直地问了:“班长,你带了‘杀猪刀’了吗?”
朱砂同学一愣,认真的回答:没有,老师说那边会准备!
同学们:。。。。。。
同学们默默的不说话了。欺负老实人太没成就感了!
有同学手贱地去拽了拽那个蛇皮袋,那个沉啊。。。。。。可他们班长明明“啾”的就揪起来了,另一只手还帮同学提了一揪行李——考古班的男同志深沉地体会到了学长们说的意境:(考古系)再美貌的软妹(外形),内里都有一颗汉纸的灵魂!可是他们班长的灵魂,分明比汉纸还汉纸,好生叫人自卑!
同学们问:班长,好沉,里面装了什么宝贝啊?
“书!”
“。。。。。。”
同学们又不说话了!他们除了衣服,往里塞得最多的是零食!书,没,不过有带爱拍,可以方便打小游戏看电影——
这就是差别!这就是距离!
考古班的同学不无忧伤地想,看着她们“村姑”班长的目光,又多了几分深沉,他们班长站那儿,手里捧个小书看,虽然乡土气息浓了些,可挡不住漂亮和清新的气质“嗖嗖”地往外散发,那些路人是“‘嗖嗖”地回头望,尤其那些男旅客,眼睛都直了,还有猥琐者,拿手机偷拍,考古班的男同学出于正义和保护幼苗的道德,不动声色的把他们班长围了起来,拒绝偷拍!何俊说:班长,下次出门前,你能把脸抹黑吗?用你那个菜锅的锅灰。。。。。。朱砂惘然地从书里抬头,“啊?”何俊和想开口的其他人默默地闭嘴了,保护班长,人人有责,可一个书呆子,我擦,怎么那么想揍她?
火车鸣笛进站。领队老师吹哨集合。集合完毕,列队上车。只见朱砂同学右手蛇皮袋,左手把某个同学的恐怖的大包一揪,豪迈地走在了前头,何俊和其他几个男同学默默的扭头,跟其他女同学说:千万不要学班长那样,没人敢追的!
火车进站停靠,不过十来分钟的事,同学们上车,找好位置放妥行李,火车“嘟嘟”的开出就没事了,没事自然要找事干,几个经验老道的同学早准备好扑克牌了,长途漫漫,打牌就是最好的消磨时间的乐子,看风景,头晕,看书,眼花,来来来,行李箱叠两个,开台开台——
朱砂本来在看书,硬被何俊他们拽去了。何俊说看啥书,班长别看了,看得我们心理不平衡,不利于班集体团结啊,来来,打上打上,同学们努力啊,把班长的脸贴花——就连一向刻薄严肃的郑女士闻言也莞尔,笑看一群半大的孩子开心玩乐!
她们这一台,是何俊,朱砂,周岳——两个班导是分开的,江远楼跟周美的奔赴皇陵了。所以朱砂和胖子是这些一年级生的主心骨。胖子还起着“承上启下”的作用:同级的同学和学长要胖子介绍学妹,胖子说:“就这么三两个女生,你们好意思下手么?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啊,禽兽我的美女仙妻!”
“。。。。。。”禽兽们喊冤,“兔子不吃窝边草,那是因为外面有草,问题是我们没有啊!”
“。。。。。。”
无独有偶,江远楼那边情况也一样。江远楼说周秀敏被那些男生追疯了,一大群禽兽虎视眈眈,天天追着他要介绍,两老友感叹:寂寞的汉纸惹不起!
——还有一个叶莺莺。摸牌坐的对家。何俊和朱砂一家。叶莺莺跟胖子一家。十来圈下来,各有输赢,两家的脸上都贴满了小纸条,围观的同学们纷纷拍照留念,第一次出行的“战利品”多值得纪念啊!
又打了几圈,朱砂电话响,朱砂赶紧抓起手机让旁边一围观同学顶替,自己到隔间去听电话了。何俊奇怪:“谁给班长打电话啊?”顶替朱砂的同学悠然道:“周秀敏。我看见了。”又过了十来分钟,朱砂还在那边讲电话,何俊就嘀咕开了,“这么嘈,轰轰轰的,能听见吗?说这么久,也太长情了吧?”他问胖子,“班导,我们班有女生产生奸_情的历史吗?”胖子深沉地抽出一张2摔皮箱叠成的“桌”上,“奸_情是不分时间地点的!”
皇陵的所在比较远,搭火车要一天一夜多。现在走了二分一路程不到,车上又无聊,周秀敏就靠发短信跟朱砂打发时间,可朱砂被拽去打牌了,两人聊不了,周秀敏也知道,可忍耐不了一个钟,又忍不住打过来骚扰她,刚好也解救了朱砂,朱砂对打牌兴趣不大,她想看书,周秀敏骂她,不想打不会拒绝啊笨蛋!不过她倒赞成何俊,车上晕坨坨的,看什么书,也不怕眼花,让她不要看,并且强逼她答应了才挂了电话,挂了电话没多久,了周秀敏发了一张相片过来,是她在卧铺躺着拍的脸照,对着她做鬼脸,朱砂笑了笑,把手机收了起来。
不一会,周秀敏发来短信问:为什么你不给我发个?
朱砂回:我拍不好看。你好看。你发一张笑的过来,我做成桌面。
周秀敏心里甜腻腻的:啊哟。。。。。。你不怕人家知道。。。。。。笑话你啊?
朱砂说:不会!
周秀敏马上搔首弄姿,各种摆拍,可怎么看都不满意,那小小的卧铺让背景显得猥琐,于是她爬下了床铺,到火车隔间摆拍了个侧脸——刚好有学长看见,以为她自恋,奇怪地看着她,周秀敏脸微红了一下,狠狠地瞪对方一眼,然后爬回床铺,觉着还行,给朱砂发了过去,说:火车上不好拍,下次拍个漂亮点的你再换过来!
朱砂说:好!
周秀敏说有点小困,想小睡一会。放下手机前,又把刚的短信再看了一遍,心里甜得不得了,这个解放鞋虽然笨笨的,可说的话,怎么那么中听?受不了!
朱砂她们到站的时候,周秀敏她们还在路上跑,大概要晚她们好几个小时才会到。当地的文物局派了专人来接他们,拉了个横幅:欢迎某某学校的著名教授和同学们莅临,同学们瞬间被拉高到“领导”的位置,都有些羞涩。文物局自称姓张的同志拉了辆大卡车来接人,连人带行李往车上一塞,“嘟嘟嘟”的不带停的就往某个偏僻小乡下驶去了,一路颠簸一路坎坷,历经两小时半,终于抵达。同志们一路被风吹得晕头转向,满腹凄沧,在看到已经驻扎起个“轮廓”的营地,顿时感到一阵温柔的凄凉:终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