蛤蟆的准头真不错,它迅速地鼓起腮帮,朝着那两人的脸上吐了两口黏液,只一瞬间前方就传来了他们的惨叫。看来这蛤蟆口水的威力可真不是盖的,连那大犀牛都承受不住,更别提普通人类了。
正庆幸时,我试探着在不断抽搐的犀牛身后冒出头,在刚刚眼睛能看到前面的时候,忽然一颗子弹呼啸而来,打在我面前的犀牛身子上。我火速趴下,同时内心里震惊不已:那人中了蛤蟆的口水弹,居然还能开枪?这是有多大的忍耐力?还是说,蛤蟆并没有击中他们,刚才的惨叫声只是用来蒙骗我以抢占先机的“烟幕弹”?
正想着,脚步声已渐渐逼近。没错,是两个人的脚步声,刚才他们都没有受重伤,此刻正一步一步朝我逼近过来。
怎么办?我紧张得微微颤抖,他们手里都有枪,我枪法一般不说,还完全没法同时对付两个人。瞧了一眼旁边的蛤蟆,它呆呆地望着我,好像也没有什么办法的样子。
“既然如此,咱俩一块上,你对付左边的,我对付右边的!”快速地低语几句,蛤蟆点点头,便作为诱饵率先冲了出去。
枪声几乎在同时响起。混乱中我听见“呱呱”几声大叫,便站起身来朝着右侧离我最近的那个人扑了过去,把他撂倒在地,他手上的枪被我摔在一边。我一拳挥到他脸上,不想,手上竟沾了满满一手的液体:刚刚蛤蟆分明是打中了他的脸!他眼睛以及脸皮却在强腐蚀液体的进攻下完好无损!连我的手上都感到火辣辣的疼痛的液体,打中了他的眼睛,居然引起没有任何影响?
刚刚打出的一拳对那人好像没太大影响,他一翻身把我推开,伸出双手就朝我的脖子掐过来。但在他碰到我的前一刻,我用尽力气一掌推到他的肺部,把他推了开来。他捂住自己的胸口下方,抽搐了两下,便躺在一边微微颤抖起来。
为了以防万一,我把他的枪捡起来,又往他颈上的神经补了一掌。嗯,这样应该够他瘫上几个小时了。
而另一边,那人被蛤蟆折腾得团团转,蛤蟆体型小而行动灵活的优势为它争取了很多时间。在那人的子弹打得石屑飞溅、我不得不闪开的时候,蛤蟆鼓起嘴,对他发动了第二次攻击,黏液正中他的眼部。那人又是哀嚎着捂住眼睛蹲下身去,但这一次我再也不敢大意,以同样的手法把他打得瘫倒在地。
我走上前去,移开他捂住眼睛的双手,看到了惊人的一幕:那被黏液腐蚀着的脸部,在近乎毁容的情况下,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愈合,只在我盯住他脸部的短短几秒之内,他的脸伤就好了大半!
原来这两个人作为段玖宁的手下,是拥有这样的特质——惊人的恢复愈合能力!
我连忙回头看先前被我打倒的人,果然,原本应该老老实实躺在地上的那个家伙,正在努力地活动肢体,想要爬起身来。
这么快就可以动了?我简直难以相信,但看着他慢慢地支撑起身子,我又不得不服从于这个事实。那我应该怎么办?如果他们一直不断地恢复、愈合的话,我岂不是要耗死在这里?
这两人就足够让我头疼了,但我还是得耐着性子,去应付新出现的怪物,一只形似蛞蝓的透明色软体动物。
我冲那大蛞蝓开枪,它都抖不抖一下,继续慢悠悠地朝我滑了过来。我心想大概子弹对它没用,不知道直接进攻神经会不会更有效。没想到,我刚一掌击去,整个手掌就粘在了那软绵绵动物的身上,无论我怎么挣扎,那手反而越陷越深。待到我半个小臂都快被那一大团肉给“吞”了进去的时候,我忽然明白了它的作战方式:直接无视一切物理攻击,将敌人从接触到的部位开始,持续不断地吸入到身体内部,直到……让对方窒息。
意识到这一点,我突然明白,当初就不应该主动出击,绕过这个家伙才是正理。没想到自己被这样一个看上去笨乎乎的东西给骗了,我又恼火又焦急,只想快点把胳膊抽出来。
但我的麻烦并不是唯一的。那两个被我打瘫了的家伙正在徐徐起身,尽管他们的枪都在我这里,但是,在我动弹不得、马上要被巨型蛞蝓卷进身体的情况下,打败我是轻而易举的事。
我一面瞪大眼睛看着那两人以极其古怪的姿势“慢动作”一样地站起来,拖着僵硬的身躯以诡异的步伐摇摇晃晃地向我走过来,一面手上也没有闲着,拿出手枪对着那两人各开了一枪。
可让我崩溃的是,那两个怪人中枪倒下之后,一面捂着流血的伤处,一面坚持不懈地向我爬了过来,另一边,我的胳膊在巨型蛞蝓的身子里也越来越深,而我又做不出那种类似“断臂自保”的举动来,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犹疑间,敌人不断靠近,我的手臂也继续深陷,我只觉得巨大的危机正在朝我逼近……
怎么办?
一个东西忽然落在我的肩头。是蛤蟆。
它忽然涨得像皮球一样,接着,便第二次吐出了那颗珠子,我伸出未被陷入蛞蝓之中的左手,正好将它接住。
第二次吐出珠子后,蛤蟆再也没有力气,它疲惫不堪地钻进了我身后的背包,再也没有出现了。
我拿着珠子,愣了一下。它在这个时候把珠子交给我,是什么意思?我想起之前我们一直将它称作宝物,除了能够在黑暗中发光,以及在水里映出其它藏宝地点的地图之外,还没有展现出其它的神奇能力。蛤蟆此刻把它交给我,肯定是为了帮助我摆脱现在的这种情况。
不过,它并没有告诉我这个宝物的使用方式啊。我连忙呼唤道:“蛤蟆,蛤蟆,快告诉我这个该怎么用?”我并不能做到方修那样,不用懂“蛙语”也能与蛤蟆“精神交流”。
可是,小家伙仿佛真的在我背包里睡着了,我等了片刻它也没有任何动静。看来我只好自力更生了。我死死地盯住珠子,试图从其中找出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可是左右研究了好一会儿,我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对于这个东西可是毫无头绪。
就在我在珠子上花费时间的时候,那两个难缠的人已经距离我不到两米了。他们的身体运动机能正在逐步地复苏,刚刚中了枪伤、血肉模糊的胸腹部正渐渐地愈合,此时,他们一前一后,以极其古怪的姿势朝我逼近过来,向我伸出了胳膊。
“怎么办怎么办?!”我忍不住喊了起来,“他们就快抓到我了——怎么样才能摆脱这两个破人,然后甩掉这个蛞蝓?”
眼看着一点办法也没有,我索性卯足了力气往外挣动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让这个恶心的蛞蝓从我身上离开!”
我只顾着逃脱,却没有注意我手上还拿着一颗珠子呢。直到我莫名地觉得那紧紧包裹着我手臂的肉怎么由先前的紧实变得越来越“稀”得像水一样,竟然从我的手臂上开始逐渐地滑落。若不是我突然感觉到自己的上半胳膊忽然轻松开来,我还真没发现让我惊讶的一幕:那把我陷得紧紧的蛞蝓不知怎么像是被“稀释”了一般,原本软绵绵的肉居然变得像水一样滑,慢慢的,我的胳膊就从它的身子里退了出来。
而这一切的源头,就是我手上的珠子——在我还没察觉到的时候,从珠子里不知何时流出了(或者说是延伸出了)一些像是白色棉絮一样的东西,它们无声地“爬过”我的左手手臂和脖子,一直到与蛞蝓的表皮开始接触时,方才显示出它的威力:那“棉絮”接触到的地方随即开始发生反应,果冻状的蛞蝓开始如同“融化”了一般,缓慢地滑了下去,直至最后,将我的整个身体都完整地“吐”出来,像一滩泥水一样,摇摇晃晃地滑到了一边,离我躲得远远的,努力地逃走了。
正松了口气,忽然背后一双手抓住了我的脖子,我立刻想起来,那两个怪人这会儿总算是到了我这里。当即抓住他的手腕,使了一把力,清楚地感觉到那手无力地松开了。我一转身把那人踢开,看着他俩哼哧哼哧地朝我慢腾腾地走过来,心里恼火不已,这两家伙,打也打不倒,又没有什么很大的攻击力,真是要把人磨死。
忽的心下一动,想起来刚刚摆脱那巨型蛞蝓的时候,还真是这神奇的珠子给我的帮助。我明明也没有做什么,在那之前仅仅是拼命地挣扎,一心想要脱离那只蛞蝓,既没有催动夜明珠“发威”,也没有念咒语,仅仅是凭借……意念的作用。
难道说,这便是传说中无数科学家为之奋发努力开发的、所谓右半脑与物体产生的奇特共鸣?
这么一想,我忽然有了一个要试一试的想法。我对准那两个继续坚持着向我走过来的人,把宝贝夜明珠捧在手里,集中注意力,在心里不断地念着:“天灵灵地灵灵,珠子大仙快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