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了一惊,随即想到他们是不是为了随时应付这样的情况把武器藏在容易拿到的地方,比如说餐桌底下。
方修脸色不变,他很淡定地说:“宋濯,你吃完了就去楼上收拾东西,动作快点。我和顾安在楼下。”
“好。”我匆忙扒了几口饭,然后跑到楼上,把这几天穿过的衣服、还有洗漱用品什么的统统往顾安给我的背包里塞。我的动作越来越快,因为我感觉楼下院子里的吵闹声越发的大了,伴随着数声枪响,似乎有人正朝着我们的房子靠近。
几分钟后,在我背着被我塞得圆鼓鼓的大背包冲下楼的一瞬间,我听到从楼下门口处传来的一声怪异的如同嚎哭的尖厉叫声,让我顿时耳膜一阵战栗。接着是方修的声音:“待在楼上,不要下来!”
看来,那些不速之客已经进入了房子。我有点紧张,也觉着刺激,便按捺不住好奇心,猫下腰,偷偷地从楼梯扶手的间隙间探出脑袋。
从我的角度来看,就只见方修与两个人战得正酣。出乎我意料的是,他们手中并没有使用任何武器,而是以一种极其古怪的动作交手——实际上,在我看来,他们连打架都算不上,而更像是在用手触碰、拍击对方的身体。
我莫名其妙,他们几个在干什么啊?这么轻描淡写的,不像是在打架啊?
但是随着他们动作的变化,我心里一动,突然想到了什么。
我仔细盯住那些敌人身上被方修进攻的部位。不一会儿,手法明显快过两名对手的方修就分别在两个敌人的腰上、大腿部位轻轻拍中两下,紧接着,那俩人晃悠了一下,便硬邦邦地倒在了地上,用手捂住受到攻击的部位,却再也站不起来了。
难道说……
话说要是放在以前,我只能把这当电视剧特效看,可是现在,我不得不提出一个大胆的猜测:刚才他进行进攻的方式,应该是某种类似“内功”的功夫。动作轻柔,几乎不会带来外伤,但对人的内脏器官的打击却有着极大的效果,就像刚才的两个敌人的反应那样。
正想着,忽然我眼角的余光瞄到一团东西,身子条件反射般像后一缩,才躲过一劫:只见在我一秒前待着的楼梯扶手旁边,一团新鲜的、散发着异味的液体,已将地面腐蚀出了一个直径约十公分的圆坑。
我一身冷汗,那是什么?浓硫酸吗?
我赶紧向楼上撤,一头扎进自己的卧室,把柜子床底都翻了一遍,希望找到一把武器;我不知道刚才偷袭我的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追上来,方修拦住他了没有?对于这样一个能发射毒液的家伙,我要是手无寸铁,肯定要完蛋。
我的卧室里没有。我只好双手护住脑袋,一边朝其他的卧室里跑。二楼还有三个房间,一个锁得紧紧的,一个里面只有书桌和躺椅,另外一个……我冲进去,果然,这肯定是顾安的房间,看着那墙上挂着的弓箭,我心里踏实了许多,忙跑去将它取下。
刚拿到手,只听我的身后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什么*的东西正在地板上滑着走。
我迅速地转过身,把弓箭搭在弦上,同时也感觉有些不妙:在我的身后就是墙,左边是窗子,一旦交战,我的退路就很有限了。
正想着,那滑腻腻的行进声已越来越近,然后,我就看到了——我以为我看错了——对手的模样。
在它出现的一瞬间,我都忍不住想笑场了:这是个什么玩意儿?一只大号的果冻吗?
那家伙勉强有个人形,但是看起来像是很多个五颜六色的果冻累积在一块的怪物,它一面在地板上滑行,一面留下像是蜗牛足迹一样的水痕。
正惊讶之时,那东西丝毫不觉得自己滑稽的模样没脸见人,就只见它那勉强可以算作是“肩膀”的部位忽然膨胀起来,在它越鼓越大的时候我发现了不对劲,终于在它肩膀“爆炸”、向我喷射一团液体的时候一骨碌滚到旁边,在落定的一刻抬手给了它一箭。
这一箭朝着它的脑袋射去,然而……那铁箭扎进“果冻”脑袋之后,便如同慢动作一般,从没入的地方开始,缓缓地、像太阳下的冰激凌一样溶化,直到整支箭都化成一滩“铁水”……
我暗叫不好,这硫酸果冻八成全身上下覆盖着酸液,那分明是刀枪不入,就连方修那样的破坏脏器的神奇“内功”都奈它不何,天知道这玩意儿有没有脏器和神经,没准它的血管里流的都是酸液呢。
没时间容我想得更多了:那家伙“吃”了我一箭,像是受了委屈一样,只见它全身的各个“部位”都以令我恐惧的速度膨胀起来,整个形状就跟一大坨棉花差不多。我惊恐地看着它向我逼过来,看样子它是要来一场大爆炸,给我降下一场酸雨了。
我走投无路,忍不住窝囊地大喊起来:“方修!你死哪儿去了!快来救我!”
这时,我忽然听见我脑海里出现了方修的声音:“借眼。”
呃?是我的幻觉吗?还是他在附近的地方回应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