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们是追不上咱们了……”桓楚方说至此,楚好道:“那也不能大意啊,那些人既然能找到忘幽林,如此僻静之所他都能寻到!还能有何地方是他找不到,只是早晚罢了……”桓楚听白狐姐姐这么说,不免有些担心,楚好见他眼中呈现出担忧之色,遂又安慰道:“也不用担心,就算他们找到咱们,那也得一段日子是也不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者说了,那些人在姐姐眼里就是一群酒囊饭袋,他们若来,打他们个落花流水,屁滚尿流!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桓楚听白狐姐姐分析极是,遂点了点头!楚好见桓楚脸去了忧色,便知她的话起了作用,又看了看周遭,树木的轮廓依稀可见,遂道:“好了,咱们该上马了……”说着楚好便又背桓楚到马背上,自己也解了马,翻至马背,继而向南驰去,桓楚坐在马背上忍不住又问:“姐姐,咱们去哪?”楚好觉得该对告诉他实情,他也就不担心了,也就不再问了。她对他:“穿过这座林子,再走两三里的路程,就到家了……”桓楚听了纳闷道:“家,什么家?我家不在此处……”
“不是你家!”楚好一边甩着马鞭,一边对他说。
“哦,对了,是你家?”楚好听了摇了遥头,桓楚见姐姐直摇头,便知他说的不对,遂又问:“又不是我家,又不是你家,哪是谁的家啊?”
“是,我们的家,你和姐姐的家!那个家属我们俩,你说好不好?”楚好如此一说,确实说到桓楚心里去了,他爹爹自从被朝廷带进宫后,他便同娘母亲及哥哥弟弟们离开家来投奔赵师叔,他们不远千里一路逃亡至赵师叔家,可没住上两日,他母亲便说身子不适,无奈之下,只好带他们离开,可刚踏出赵府,便被狗官捉了去,他母亲和哥哥们都狗官害死,只有他活着逃了出去,家对他来说,好像已经很陌生,很亦很遥远了,可作为一个人,哪一个不想有自己的家呢?更何况他只是个孩子,大孩子,更需要家的温暖与呵护!眼下他听白狐姐姐这么说,更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动,他仰起头看着白狐姐姐又不禁住流泪了,他想倘若白狐姐姐比他大好多岁那就好,那么他便可以拜白狐姐姐为干娘了,虽然他没见姐姐长什么模样,但她的说话的声音,说话的语气还有头发上的香味都和娘那么像。他又好多回把白姐姐误认为娘了……楚好见自己的话又起了作用,心中不由得一阵暗喜,她故意这么对桓楚说,只想进一博取到他对她的信任,好早日拿回皇陵图谱,向义父交差,她不想再陪这小鬼了,不但每天在他面前要演戏装好人,还要东躲西藏,避开那些仇人!更麻烦的是要浪费她许多时间陪他,要是他一年不说,两年不说,或是三载四载还不说,那她要陪他到什么时候呢?她每次想到这儿,便有些头疼,她一直都想用什么法子能让桓楚对毫无戒心,向她说出皇陵的秘密,就在她不知不觉又想起这令人头疼的问题时,他却在这时,偏偏问她要去哪儿?她也没多想便冲口而出,说是回家,其实她方说出口,便后悔了,她说的‘家’,乃是她自己小候的家,只是自从她父王母后离世以后,她再没回去过。可后悔已属徒然,突然她脑子一转,想出一计,就说那家不是她家,也不他家,而是“他们的家”,这样既不被他揭穿,又能顺理成章进入正题,达到关系更进步的目的,真可谓“一石二鸟”也!楚好想到这儿,已不知不觉穿过了树林,又对桓楚说:“只要过了林子,家就不远了……”桓楚这时伤口又疼了起来,可能是马驰得太疾了,伤口又裂开了,故而他没开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楚好又道:“前天早上咱们吃饭时,那些人要杀咱们,你说让你出去,可我没让你出去,后来我让你想法子,你想到了什么好法子啊?”
“我……我和姐姐想的法子一样……”他吃力地说道,马实在驰得太快了,每一次扬蹄落蹄之间,就仿佛在撕背上的箭伤,那种痛感就像是破骨进髓般的难受之极!楚好一听到他的声音,觉得他不对,遂勒住马道:“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是,有点疼,可是并不碍事,咱们还是赶路吧……”桓楚怕九方容他们追了上来,故而不想让白狐姐姐为此耽误行程,故而才说谎道。
“你真的没事?”楚好似有不信地问。
“真没事!”桓楚为了正实自己确实没事,说话时,声音放的很大!这时白马已驰出林子老远了,看来不时就要到她所说的‘家’了,可楚好的心思一点也没在它上面,她想最好借此机会,多问些些话,然后慢慢地不知不觉地将他的话题引关于关图谱之事,遂又问:“那些人为何派那么多人不远千里苦苦追你啊?”桓楚此时疼痛难忍,而且自从在忘幽林里喝了些水外,再也没喝过一口水,口干得的嘴里都快着了火似的,他实在不想说话,可偏偏姐姐有话问他。
“姐姐等……咱们到家……再说,一时我也说不清楚……”
说完没过多久他趴在了马背上昏了过去,楚好这才知道,桓楚没骗她:她方才以为桓楚不说,是不相信她,不肯说,才说什么‘一时说不清楚’的混话骗她,眼下见桓楚晕了过去,才知他真得体力不支!此时天已大亮,就在这时,她眼前出现了一座房屋,才知所谓的家已经到了,她也顾不得多看,好久没见的家。只是快速从马背上跃了下来,抱起他就冲屋而进,进去后,把他急忙放在床上,见桓楚满脸污秽不堪,而且面色苍白,嘴唇干得都裂出血来,她才想起桓楚两日,没喝过水了。“桓楚,你就在这儿躺着,姐姐取些水就回来……”她说罢,遂拿起案上的茶壶,也不知她看没看见它上面满是灰尘,就向外疾走出去……
没用多久,楚好就回来了,她手里托着那只水壶,走至床边,唤道:“水来,小鬼,快,快醒醒……”桓楚这才微微睁开眼,醒了过来,叫了声:“姐姐……”楚好见他苏醒了过来,一只手忙托起他,让他身子微依在墙上,看他坐平才说:“喝吧,水打来了……”桓楚急忙伸过左手要接楚好手上水壶。楚好见满满的一壶水,生怕他没端好,摔了,遂说:“还是我喂你喝吧……”说完,她就把壶嘴递给桓楚嘴边,他便咕咚咕咚地喝起来,一口气也不知喝了过少,还嫌楚好替他端着喝,不自由,遂本能地把手递了过去,把壶身倾得更高了,直至把一壶水喝完,才止,眼下他喝完了水,正大声喘着粗气,楚好见他竟把一大壶水喝光了,才知他渴得厉害,遂道:“你这么渴,为何在路上不告诉我呢……”“我……我怕……,那些……坏……坏人追上咱们,就没……敢说……”他说完,还是喘着大气,看来他方才只顾喝水,一口气把憋成这样,其实他这一路没向白狐姐姐讨水喝,除了怕九方容他们那伙人追上他们,他更怕为了喝水,让白狐姐姐麻烦,他知道他们这一路逃亡,这已经给白狐姐姐添了不少麻烦,再说他一路上并没见着什么住户人家,也没看见水源,若是向白狐姐姐讨水喝,她不知又得上哪才能取些水来,这不是又给她添麻烦了,想到此,他便忍了!这时楚好怕也猜中了桓楚的心思,知道他没向她讨水喝是怕麻烦自己,遂补道:“也怪姐姐不好,一路上,只顾赶马上路,给你吃的,竟忘了给你水喝……”她说时桓楚见白狐姐姐眼里充满了愧疚,遂脱口而道:“姐姐你快别这样说,你这样说我会更难受的,那些坏人本来是要追我的,可你却为了救我,不惜与他们为敌,一路带我东躲西藏,我被箭射伤了,你为了救我,割破手腕替我医伤,我身子虚,走不了路,你又背我上路……”他说着不禁又哽咽起来,泪水从眼眶滚了下来……他顿了顿又说:“我不会说话,总之,你对我的好,我永远忘不了……”说着他从床上费劲地坐了起,楚好不知他要做什么,遂问道:“你要什么,我给你拿……”桓楚不作声,接着使劲撑起身子,爬了起来,对着楚好连连磕起头来,楚好这才知道他是要感激她,知道她已经取得了他的信任,忙扶起道:“快起来,起来,别这样,你身子有伤……”可桓楚不听,还是磕个不停,于是楚好急了,半生气半心疼地说:“你再磕,伤了身子,出了血,我可不会再第二次割破手腕了……”这句话,果然奏效,她一说,桓楚这才不磕了……
这下九方容可有的苦头吃了,话说那日他竟被一女子挟持住当成了人质,说起让他十二分的恼火,想他乃是一帮兄弟的大哥,竟被一小姑娘擒住,更没面子的是他不但被擒了去,还让那该死的鲁家公子剌了他一剑,更使他恼羞成怒,是可忍,孰不可忍之下,急令史望带队去追鲁家公子和那个小妖女,只留吉命一个人在他身边,替他抱扎伤口……可没想到,过了大半天,史望带队回来了,连屁也没捉回来,气的九方容大怒道:“人,人,人他娘的捉哪去了?”他一使劲,肩膀上的伤口便登时疼了起来,他不由得呻吟了一下,露出疼痛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