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顿时分成了两波人马,一波以内阁大臣李茂为首,人数众多,纷纷站出来指责马明欺君,请求严惩不贷;另一波倒是没有明显为首之人,但大多都是为马明开脱,让信王稍加惩戒即可。
有点意思啊,第一次上朝,就来了个龙争虎斗。朱由检摸着脸庞,想要从自己那浅薄的历史知识中找寻一丝蛛丝马迹。
虽然眼下的局面是文官集团人多势众,对着马明一顿狂喷,但马明的后台大佬魏忠贤,还眉目低垂,什么话也不说。好像眼前的争斗和自己没有一点关系。这个老狐狸。
“魏公公,此事,你怎么看!”朱由检将话题抛给了魏忠贤,魏忠贤不接招也得接了。
“回殿下,此事,老奴觉得马尚书隐瞒在先,理应问罪;但如今国朝是用人之际,马尚书所管吏部,不可轻动,念在只是初犯,不如罚俸半年,以儆效尤!”魏忠贤当然不敢说,这是前朝公事我是后宫太监管不着,要真这么说,那他就真的什么都管不着了。
“魏公公此言差矣,那贾思充不孝,就该问罪!这马明不孝,难道就能放任自流!?贾大人,马大人,都是大明朝的大臣,可以区别对待?”内阁大臣周平德此刻算是图穷匕见了。光靠一个不为父母守孝,想要搬到阉党重臣,乃是不切实际的想法;但是靠贾思充的前车,将吏部尚书赶回老家守孝,才是文官们真正的目的。
其实在万历之后,隐瞒父母孝礼继续为官的,基本上已经是常态,朝堂也对此事睁一眼闭一眼不怎么管。但今日文官们先将自己人户部侍郎贾思充下狱论罪,摆明了就是要用同样对理由把吏部尚书拉下马!
这些人啊,都是人精啊,朱由检此时终于意识到,被文官们当枪使了。他能只处置贾思充不处置马明?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周大人以为,应当如何处置?”
“臣以为,马尚书隐瞒在先,当罚俸半年;并勒令其回乡守孝,不足三年,不得还京。”周平德拿出了文官们认可的解决方案。
“准!”朱由检沉默了半晌,他并不是同情阉党魏忠贤,而是他用脚趾都知道吏部尚书的重要性,两派势力最重要的是平衡,打破平衡,不是御下之术。只是可惜,自己穿越过来,竟是无人可用,那些曾经出现在历史书中的名臣良将,朱由检翻遍了吏部文策,既然是一个也无。
“启禀殿下,马尚书回乡守孝,这吏部当何人主事?是新晋天官?还是按惯例,由本部左侍郎暂代尚书之职?”大理寺少卿丰明抢到一个发球权。
“禀殿下,老奴以为,吏部尚书职责重大,不可轻易变动。不如按惯例,由吏部左侍郎王文征暂代尚书职责。”魏忠贤接过话来,看来这吏部左侍郎也是他的人。
“臣也认为当如此。”阉党以本朝惯例压人,其他文官还想要言语,但是被周平德压制住了。今日的战略目标已经达成,不可节外生枝。
“准!”
。。。。
朝会结束,众位大臣依次退出皇极殿之中。
“首辅大人,今日总算是将马明那叛徒逐出了京城,可喜可贺啊!”李茂神清气爽的说道,作为读书人,居然投靠了阉党谋求权势,自当然为文官们所不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