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锦承挑眉:“你不是向来只要书法大家的扇面做收藏吗?如今怎么想起让凌宇给你题扇面了?”
钟离无语地看着楚锦承:“你上楼时定是没看到大堂上挂着的那副泼墨画。”又示意了一下楚锦承身旁的齐灵雨继续道,“不是我奉承,齐公子的书法在当世绝对可以排得上名。”
“钟老板谬赞。”齐灵雨虽嘴上谦虚着,但她对自己的书法还是很有信心的,毕竟十几年里腕上负重几乎抄完齐国整座藏书阁内的藏书,这种日积月累苦练出来的书法要不好也不大可能。
楚锦承看向齐灵雨:“能得钟离此等评价,看来下次我也得与你讨一幅墨宝了。”
齐灵雨明目张胆地拍马屁道:“太子殿下只管开口便是,我定写好直接给您送去府上。”
钟离看着眼前关系甚好的师兄弟,决定自己还是不要再插嘴他二人了。
映城军营位于城外西郊,背靠西山,紧邻西山校场,由于是皇城禁军驻扎之所,平日里除了能远远听到一些操练之声外,几乎是与城内的繁华热闹相隔绝。
禁军统领蔺风为人严谨,治军素来以严明著称,所以皇城军在白日训练期间总是有序规整的,不过今日校场上却有些热闹。
皇城不比边塞,形式安定几乎不会有太大的动乱,但这对于皇城军而言却是一大考验,皇城禁军乃是陛下的亲卫军,更是都城的最后一道防线,其整体能力同样应该是最强大的一支队伍,然而如何在相对安定的环境下如何保持较高的作战水平,蔺风为此特意制定了一整套的训练计划,并定期会进行个人比武与实战演练,而今日正是内部比武之日。
校场之上虽然热闹,不过蔺风此时并不在校场上,楚晗曦在场上找了一圈没有看到蔺风,正巧碰上迎面而来的副将,拦下人问道:“严副将,今日怎么未见蔺统领,他人呢?”
楚晗曦虽为皇子,但打小便被楚皇扔在军营跟着蔺风习武,所以与军营中的将士都很相熟,楚晗曦是个没什么架子的,也早就交代过军中的几位副将在军营之中不必多行虚礼,严副将朝他抱了抱拳便道:“统领好似在西山那边。”
楚晗曦疑惑:“今日比武,他在西山那边那边作甚?”
严副将当初没少陪楚晗曦练武,与他也比常人要熟悉几分,不由多说了几句,道:“统领前些日子不是新收了一徒弟吗,今日带到营中来了,我估摸着统领大概今日打算让那新徒弟上场与兄弟们过过招。”
闻言楚晗曦的眼睛亮了亮,“我之前听说蔺风收了一新徒弟,还以为是谣传,今日正好去看看是何人。”说罢,楚晗曦与严副将告辞便朝西山脚下走去。
暗香已经跟着蔺风练武练了好些时日,不说已经练得多好,但至少也算是跨进门了,她自身的天赋加上蔺风极有技巧性的指导,暗香如今的拳脚功夫已经很有模有样了。
蔺风站在树下看着不远处的暗香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一个动作,他面上并无过多的表情,但熟悉他的人却能看出他此时的心情并不好,在暗香又一次的失败尝试之后,蔺风终是开口道:“从昨晚到现在,你连这一个动作都未能领悟,为何不开口问我?”
暗香没有看蔺风,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继续下一次的尝试,只不过动作却是比之前更不协调,一旁的蔺风飞身上前用手中的剑鞘挡住暗香的动作,暗香却顺势接过一招。
蔺风边与暗香过招边开口道:“你既跟着我习武,便收起你女儿家的脾性。”
此言一出,原本一直沉默着的暗香一下子便似被点燃了怒火,开口道:“你教我习武,我敬你为师,但我亦有我的原则,恕不能苟同蔺统领的观念。”
蔺风的脸色更加难看了,用掌风扫开暗香的攻势,停下动作,看着对面略显狼狈的暗香,冷声道:“你的原则便是你家公子?”
蔺风作为禁军统领,面无表情的时候周身便有一种说不出的威慑力,更勿论是发怒之时了,暗香平日里也总觉得蔺风太严肃,基本上不大敢与他对视,不过此时她却一反常态,迎着蔺风的目光,一字一字坚定道:“我习武就是为了我家公子,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蔺风看着暗香,反倒冷静了下来,沉声道:“该说的我昨日便已与你说过,你若一直这般执迷,便永远不可能突破自身的局限。”
暗香咬着下唇,昨日蔺风问她为何习武,她不假思索便说是为了报答她家公子,谁料这一回答惹得蔺风颇为不悦,蔺风让她改变这一观念,说习武不是为了达成某种目的的手段而是一种过程,像她这种为了习武而习武的心态简直是糟蹋了这么好的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