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陇城夜晚的热闹不比白日里逊色几分,各家门前都挂起了大灯笼,把街道照得雪亮。大街上一片熙熙攘攘,到处是初来纳凉的人们和四处奔跑玩耍的孩童。街边的小商贩们亦在大声叫卖,各种特色小吃的香味随风飘满街巷。来往穿梭的人们时而在这一家门口停停,跟掌柜的或伙计寒暄几句,时而又在街口的空地上围着耍杂技的叫几声好,时而又在树下被一群捉迷藏的顽童搞得晕头转向。到处是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
街道的热闹直到荆府被围才安静了许多,百姓的互相走告也让围观的人群越聚越多。直到姬峧的一声“给我杀!”才将百姓惊醒,慌忙唤回孩童躲进屋中。有些胆大的也只敢远远地看着荆姬两家的殴斗,虽然有百姓为荆家鸣不平,但是慑于姬家的威势终是不敢出头。
城东,姬家大门
只见一大汉身高七尺,黝黑皮肤,膀大腰圆,上衣系于腰间一面指挥搭人梯翻墙,一面又示意敲打姬府大门。
不多时大汉走到一姑娘近前道:“荆露妹子,大门已开,我们进去吧!”
大汉名叫山虎,原名李木生,有一妹妹名唤山花儿。姬兀立偶然间遇到山花儿,被其美色吸引,遂设计将山花儿诱骗到姬府欲将其占有。起初,姬兀立还是好言相劝,许诺万般,然,山花儿终是不为所动,亦曾多次尝试逃离姬府,怎奈一弱质女流终是越不过高墙深院的层层监禁。山花儿知道姬兀立已然失去耐心,而自己则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自知逃出无望又不愿脏了清白之身,唯有一死。
山虎与母亲得知真相便去郡守处告状,岂知郡守与姬家沆瀣一气,竟是直接将母子二人驱赶,还警告“若敢再来便将母子二人乱棍打死”。
母子二人心有不甘,前去姬家说理,不想反倒惹怒姬兀立,指使家从将山虎母亲活活打死,山虎也是重伤昏迷被扔在城外。幸得荆玦夫人夏瑜省亲归家,看见身受重伤,奄奄一息的山虎。
荆玦为防山虎再受伤害,也为了避免与姬家多生事端便将山虎安排在城外落脚。山虎的一切起居用度皆由夏瑜安排妥当,夏瑜也时常带上荆露给山虎送些生活用品过去。在荆家的悉心照料下,山虎也是休养了数月方才伤愈。
姬家自从姬峧接掌以来,放纵家属,串联郡守,勾结江湖势力,多行鱼肉百姓,欺行霸市之举,百姓碍于姬家势大是敢怒不敢言。荆玦虽知姬家的行为不端,但也不愿与姬家起冲突,对受害百姓又不忍不顾,多是私下救助。于是,荆玦便将遭受姬家迫害,无家可归的受害百姓都安置在城外务农自养,空闲时间则有百里玄教授些武艺,多年下来,山虎等一些人也是尽得百里玄的真传!
荆家接到姬家战书,荆玦唯恐波及无辜,便着手安排不相干的人离开。山虎等人皆与姬家有仇,如若碰面势必拼命,荆家生死难料,荆玦更不愿牵累山虎等人。只因山虎等人的救助一直都是大夫人夏瑜安排,于是荆玦便让夏瑜借故让山虎等人离开义陇城,以免被卷进荆姬两家的争斗之中。
山虎突然收到大夫人夏瑜让他们搬离义陇城前往三川郡夏家帮工的通知,还收到荆家派人送来的盘缠、车马等。这突然的变故让山虎等人觉得事有蹊跷,不免想到可能是荆家出了什么大事。进城打听之下才知道姬家已然向荆家下了战书,限荆家三日内离开义陇城。山虎等人深感荆家大恩,加之与姬家的深仇大恨,誓言:“家仇未报,绝不离去,荆家生死存亡之际,我等岂可弃恩家而苟活!”
山虎等人一番商议之后,决计与荆家共存亡!只是荆家连日来紧闭大门拒不见客,山虎等人拿不定主意,自知事大又不敢轻举妄动,只得暗中观察,以待时变。大夫人终是不放心山虎等人,便让荆露出城查看,以安己心。荆露来到城外才发现山虎等人竟无一离开,知道真相的众人誓死不弃,愿听荆家差遣,商量之下才有了这釜底抽薪之计。
众人随荆露、山虎一拥而入,一路之上除了丫鬟、仆人竟只有寥寥数人看家护院,显然,姬家是倾巢而出,由此可见姬峧铲除荆家的决心!
奚公羊寒铁齐眉棍舞的是密不透风,犹如排山倒海一般,挟着使人喘不过气来的疾风劲流,猛向荆虎压下。荆虎只觉棍影如山,像泰山压顶一般涌来,势威力猛,前所未经,不由心中一懔,双手握刀,一式“披荆斩棘”斜切向奚公羊的肋下。奚公羊手腕翻转,棍身借力直向苍须刀磕去,只听“镗”的一声,荆虎虽然尽力避让,还是被奚公羊的棍尾扫到刀身,直震的荆虎虎口隐隐作痛。
二人你来我往,已过三十余合。奚公羊一式“潜龙出渊”寒铁齐眉棍似蛟龙出海般直扑荆虎前胸,荆虎侧身闪开,一式“金刀剪影”苍须刀顺着寒铁齐眉棍的棍身切向奚公羊的双手。突然,奚公羊双手一拧,棍分两段,左手棍迎着苍须刀刀身而去,右手棍则向荆虎左肩砸去。突来的变化让荆虎猝不及防,闪避已然不及,“啪!”一声闷响,奚公羊一棍正打在荆虎的左肩之上,荆虎立时便飞了出去,奚公羊双手反转将棍合二为一,一式“蛟龙入海”照着荆虎脑袋便砸了下去。
荆虎闷哼一声,“哇”的一口鲜血喷出,痛的倒地不起。鏖战中的荆玦陡见荆虎重伤倒地,奚公羊寒铁齐眉棍紧接着又向荆虎脑袋砸去,想要施救,已然不及。
“二弟!”荆玦发出了撕心裂肺般的吼叫。
荆虎的性命只在旦夕之间,突见一道人影疾闪而至,左手一托一带,奚公羊右手寒铁齐眉棍瞬间没了劲力,右手化掌轻拍奚公羊前胸,奚公羊立时便倒飞出去。
奚公羊寒铁齐眉棍斜向后撑,双脚杵地,饶是如此也还是倒退了一丈有余方才勉强稳住身形。奚公羊愤怒已极,寒铁齐眉棍往地上一点,双脚一蹬直向来人奔去。近前一看,只见一老者着一袭浅色外衣,身后斗笠之下背着一柄无骨草木剑,覆手立于荆虎身前。
奚公羊正待发作,旋即一怔,道:“公羊拜见玄老,不知玄老何时也到了义陇城?”
玄老道:“奚堂主好大的威风,竟然敢代表农家过问江湖是非!你这是非不辨,为虎作伥之举,可曾把农家的规矩放在心上?”
奚公羊道:“玄老有所不知,姬家与农家素有往来,农家也多得姬家照拂。日前姬家大当家姬峧曾到农家求助,属下出于义愤,才率弟子前来相助。”
玄老道:“出于义愤?难道农家子弟连判断是非的能力都没有了吗?神农可知你等前来义陇城相助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