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玦道:“贤侄请坐,贤侄请坐。”
墨义颇为疑惑道:“荆叔叔,小侄冒昧一问,不知荆姬两家有何深仇大怨,姬家竟一再为难于荆家,甚至对二叔痛下杀手?”
荆玦沉默片刻道:“不瞒贤侄,荆姬两家本无仇怨,家父荆无昔与姬家先辈姬元烈本是至交好友。姬家世代行商,祖辈勤勉守道,造就殷实家境。家父少年无忧行侠江湖,中年惑于俗世转投行商,于姬家获益良多,至今仍是感念不忘。二老在世之时嫌隙尚不明显,但是随着二老的相继离世,荆家商号在大陆各地逐年增加,势头日盛,而姬家却有些经营乏力,出现了明显的倒退。荆家对姬家在义陇城以及大陆各地粮商地位的影响也越来越大,两家的摩擦也是越来越多,眼下已然有些白热化的迹象。”
墨义道:“姬家如此倒也小气!”
荆玦叹道:“人总是善于同情比自己弱小的,却容不下比自己强大的,尤其无法容忍后来居上甚至超越他们的!有些人对弱小的同情其实也只是同情而已,断不会在弱小之辈需要救助时出手。所谓的强者总喜欢站在至高点玩味弱小的无助、品味弱小的凄苦而加以言语的同情,却不去实际的改变弱小的困窘,仅仅赐以小小的恩惠便欲掌控弱小的命运,玩味弱小的生死,才是有些人最愿意做的事!而姬家便是在这条路上愈走愈远,违背了姬家先祖的初心,渐有为祸一方的势头。”
荆虎道:“荆家自大哥接掌以来,着眼大局,积极改善行商环境,优化行商政策,善待荆家商号的参与人,多年努力逐渐夯实荆家商业的根基。近些年荆家商号势头日盛,颇有取代姬家成为汉中郡义陇城第一商号之势,因此遇到的麻烦也是日渐增多。念及昔日恩情,荆家是一再忍让,尽力规避,时至今日恐怕是避无可避了!”
荆玦道:“公道自在人心,荆家首要约束自身,相信这义陇城的百姓自有公断!如果冲突不可避免,只希望不要因荆家而造成什么伤亡才好!”
姬府
大堂内灯火通明,上坐一人“灰丝发髻,薄髯扑面。面若紫棠,目似朗星。身披五花开敞大蟒,足蹬齐膝镶边筒靴。”观之威严赫赫,不怒自威,正是姬家大当家姬峧。
姬峧看向左手道:“二弟,何以一击不中?”
姬垌道:“大哥,我与众人依计将荆虎和他那个小崽子困住,随行仆从也被斩杀殆尽。荆虎重伤将被斩杀之际,不知从哪里杀出一个紫衣人,将人救走!非是我等办事不力,实在是来人武功太高,瞬间便将我们击退。”
姬峧疑惑道:“紫衣人?可知是何来路,是何武功路数?”
姬木道:“二爷确定是紫衣人?身高大约七尺有余,看身段像是个年轻人。”
姬峧道:“怎么,管家也见过此人?”
姬木道:“回禀大当家,我们路遇荆济押送商队,立少爷正待出手教训,却被一紫衣人给搅了局。”
姬垌诧异道:“难道说荆家已然请了帮手?”
姬峧闻听二人之言,心下顿觉忐忑难安,在他心里,凡是能威胁到姬家在义陇城地位的都必须除去,何况是影响到了姬家大陆第一粮商地位的荆家。
荆玦道:“二弟,苟叁和林莽的伤势如何?”
姬垌道:“并无大碍,紫衣人并未下死手,只是逼退了我们!”
姬峧略作沉思道:“二弟,明日起姬家暂时由你打理,我要去一趟农家,让苟叁和林莽盯住荆家,有任何情况立马汇报,没有我的允许绝不能有任何行动,尤其立儿、俍儿在我未回之前绝不准踏出姬府半步!木管家也加紧部署,我要一次端了荆家。”
“大哥、二哥,可有什么需要青英帮忙的地方?”一中年美妇手提宝剑,着一袭紫衣,边向大厅走来边问道。只见那美妇杏脸桃腮,修眉娟目,体若春柳,步出莲花,如月下露荷,似雪中梅蕊,美貌不可言也。
姬峧道:“依时间推算三妹当未出关,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姬青英道:“此次闭关本为参悟剑法,怎奈所得不多,索性就提前出关了。看这架势似有事发生,刚好可以助哥哥们一臂之力。”
姬垌道:“看来三妹的武功又有所精进,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回来的正合时宜!”
姬峧道:“三妹回来的正好,我要离家几日,老娘就由三妹好生照看。另外要想办法让芸儿暂离姬家一段时间,她跟荆栖素有往来,恐其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