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过字?”顾予苼勾起唇,尾音轻挑,神态中透出的轻漫和不屑并不浓厚,却让让人无法忽视,“我要不同意,谁签字也没用。”
苏桃看着他,顾予苼的侧脸很有型,棱角分明蠹。
大概是没休息好,下颚冒出极浅的青色胡渣。
面对他的无赖行径,苏桃连斗嘴的心思都没有,视线看着他衬衫的第二颗纽扣,“顾总,您当初说过,如果我留下继续当您的秘书,必须做到公私分明。”
抬头,看着他因这句话微微眯起的眼睛,“抱歉,我做不到。”
顾予苼沉默,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上。
打火机‘啪嗒’的一声轻响后,办公室里安静下来。
光线将他的脸分割成明暗两半,垂着眸子,眼里的情绪晦涩难辨。
苏桃弄不明白他这会儿沉默究竟是什么意思,不过,话题既然挑开了,她就是抱着一次性说清楚的态度,也不管丢脸或不丢脸,那些平日里藏着掖着的感情如今成了她离开顾氏的一把利刃。
顾予苼又抽了一口烟,倾身说话,烟雾几乎喷了苏桃一脸,声音温淡,“做不到,那便不做吧。髹”
他这朦朦胧胧的回答让苏桃着实摸不着头脑,心里烦躁,语气很冲,“你什么意思?”
不做他的秘书?
看他的表情,又似乎不像那么回事儿。
顾予苼搁在茶几上的手机‘嗡嗡’的震动,苏桃快速扫了一眼,是箫随心。
男人没有任何动作,单手插在裤包里,另一只手夹着烟,烟雾袅袅的升起,鼻尖几乎要凑到她脸上了。
苏桃指了指茶几上的电话,想提醒他打电话的是他的心肝宝贝儿。
还没来的及出口,顾予苼暗哑的嗓音就贴着她的耳廓响起,有几缕温热的气息甚至沿着耳道,吹得耳膜‘嗡嗡’的响。
“不是做不到公私分明吗?那就不做了,”见她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顾予苼索性将话说的更直白了些:“就是,以后你可以进我的办公室不敲门,累了可以去休息室休息,在外面。。。。。。”
顿了几秒,伸手握着她微微蜷缩着的手指,强势的与她十指相扣,“你可以这样握着我的手。”
苏桃觉得满脑子都是手机在茶几上震动的声音,有十几秒的空白,胸腔里的心脏‘咚咚’的乱跳,充斥着说不出来的复杂感受。
男人侵略性十足的气息让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手被他扣着,走不开。
指了指后面,“先接电话,吵的我头痛。”
顾予苼淡淡的撇了眼她指的位置,手机屏幕已经黑下去了,“早就已经挂断了。”
这是他第二次表明态度,相比第一次的心慌意乱,这次她更多的事谨慎。
心里那股不该有的欣喜被她压的死死的。
以她对他的了解,知道他不屑说哄骗人的话,若是开口,必定是真心的,但这份真心仅限于箫随心不在的时候。
她不知道有没有女人愿意接受,自己的男人一接到青梅竹马的电话,撒丫子就跑的这种情况,但她肯定接受不了。
老婆和心上人同时掉河里,先救谁,这种千古难题,她没兴趣去亲自实验。
吸了口气,“那箫小姐呢?您真舍得将她交给霍启政照顾?这两天她病的不轻吧,霍公子却一次也没去看过。”
苏桃这话,又狠又准,专挑顾予苼的软肋戳。
“我的性格您多少了解,做不来那种二女侍一夫、委曲求全的事,到时候箫小姐受了委屈,万一想不开跳河了、撞墙了,这不给您添难受吗?”
顾予苼冷笑,“你这张嘴,倒是越来越厉了。”
虽然没有明确拒绝,但那一字一句的,专戳人脊梁骨。
苏桃没吭声。
心里却已经开始微微泛着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