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暮眯眼,“本殿下应该没有看错。”“殿下若不信,可以快马加鞭进宫,赶在韩公公前看看皇上在不在宫里。”“你们道士有没有规定说是不能撒谎,若撒谎了便是对你们信奉的那些神的大不敬?”“殿下莫不要贫道发誓?”“你们道士是怎么发誓的?”弘玄伸出三个手指,笑容收了一些道:“贫道刚才所言句句属实,在此立誓,若有谰言,必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说完,弘玄又笑了,“殿下这回信了吗?”严暮也笑,“原来你们道士跟普通人发毒誓时一样的说辞。”“贫道才疏学浅,有机会观摩市井妇人跟自家夫君发誓,说自己绝无二心,那夫君狗男人一个,说什么都不信,妇人便是这般发誓的。”谁是狗男人?严暮摸了摸鼻子,总觉得这道士在骂自己。不过弘玄这么说,那刚才在后院的应该不是皇上,倒不是信他的毒誓,而是他说要追随他,总要有诚意的。“定远侯府两个婢女的命案还有府上六姑娘失踪案,道长可听过?”“听过。”“六姑娘和她的婢女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你们道观,道长或许能给本殿下点一盏明灯。”弘玄默了一下,看向严暮道:“那贫道就奉劝殿下一句,这案子就别再查了。”“为何?”“这是一个局。”严暮呵了一声, 从这句话里,他看到了弘玄的真本事。“可两条人命还有一个姑娘生死不明,本王不得不查。”“几条人命而已能与殿下的大业相提并论吗?”严暮嘴角扯了扯,“本殿下没什么大业,更没什么大志向,所以眼界窄,目光短,只看到眼下这几条人命。既然本殿下接手了,必定会查出真相,还惨死的人一个公道,若能救下那柳姑娘,便是无量功德了。”弘玄听完这话,眼里的光暗了,继而长叹了一口气,“可惜了,可惜了。”他再抬手打躬,“贫道无可奉告。”道不同,多说一句都是废话。严暮和柳云湘几乎是被弘玄给赶出来的,这道士还不客气的说了一句:“烦请二位去前面捐个香油钱,贫道虽不才,但与人清谈,一向是按时辰收费的。”从轩辕台下来,严暮忍不住骂了一句:“还与人清谈,他也知道他说的都是一堆废话。这老道士太奸猾了,绕好几个弯儿都套不出他的话来。”柳云湘笑:“倒也不是一点收获没有。”“比如?”“比如这案子必定牵扯到一个大秘密,而这个秘密一旦被你查出来,足可影响你的前程。”严暮顿住身子,这句话是弘玄最后透露给他们的。“一个大秘密,我如今倒有些好奇了。”柳云湘叹了口气,“但于我们来说,这更是一个大坑。”这话音刚落,给他们刨坑的人就来了。“殿下,王妃,在这道观遇到二位,真是好巧啊。”柳云湘转过头,见上官胥满面带笑的走了来。什么巧不巧的,分明是他将他们的目光引到了道观,也定料到他们今日会来。“刚才有一刻,我以为藏在竹林后面院子里的人是你。”严暮开门见山道。上官胥装作困惑,“殿下在说什么,老奴怎么听不懂?”“你说我现在就收手,不往下查了,你能怎么办?”“这话让老奴惶恐,老奴天大的本事也不能拿殿下您如何啊。”“所以这个坑,本王可以不跳。”“哪有坑?”严暮低头看脚下,还转着圈看了一遍,而后笑道:“殿下说笑了,地上可没有坑,也没人逼着殿下跳下去。只是殿下的性子,老奴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哦?”“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不是吗?”严暮又笑笑,“殿下自小就是这性子,老奴为此头疼得很,最后终于放弃了。老奴要走的路,殿下注定是走不了的,而殿下要走的路,老奴也不敢苟同,终究是道不同,唯有可惜。”说完,上官胥打了哈哈,说是要找弘玄道人论道,便错身走了。“他不说,但要你亲自去查。”柳云湘道。“我是嫌日子过得太舒坦还是怎的,明知是陷阱还查,不要太蠢!”严暮气得一甩袖子,“我还真就不查了!”撂挑子不干了柳云湘拍手,十分认同。“没错,咱们随便按给强盗啊,土匪啊,采花贼啊这些,让下面官差去找凶手,找得到是冤案,找不到那也没招儿,要想将自己摘出来,不掉坑里,这还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