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那个男人是她的夫君,她爱的男人,也是北金的武帝。而且这个男人野心勃勃,手段狠绝,只怕对秋姨也会毫不心软。“这些年,我不爱理后宫的事,常往宫外跑,甚至不想侍寝,他都宽容我,我以为他是因为爱我,宠我。但现在想想,他是没脸面对我,不信任我,也害怕有朝一日我知道真相吧。”秋姨眸光一定:“害我女儿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包括他!”严暮被诬陷杀人教武堂,严暮练了一套拳法后,转头见秦书意正站在一旁,眼睛虽然看着他,但其实在走神,眉头不自觉皱起,显然是纠结着什么。严暮没理他,转身往练兵场外走。现在是用午饭的时间,练兵场的学生都走得差不多了。他来到膳堂,打了一份饭后,随便找了个桌子坐下。一如之前,周围的人总用或敌视或鄙夷的目光看他,而他无所谓,只要打扰他吃饭。难得的,今天还真没有人打扰,安安稳稳吃了一顿饭。离开的时候,他们那一队的教头叫住他,让他下午晚点离开,把练兵场那两口水翁灌满水。“我们是轮着的,今天到你了。”既是这样,严暮也就没有话说了。不过那教头还交代了一句,让他去后山的山泉打水,说那里的水好喝。那两口水翁,严暮自然见过,将它们都灌满,少说也要跑十来趟。他回到练武场,场上还没多少人,这时秦书意朝他走了过来,严暮怀疑他根本没有去膳堂用饭,一直在这儿等着他。“你随我来。”他道。说完秦书意往教武堂外走去,严暮跟在他身后,跟着他来到他休息的地方,这是一间屋子,一张床一张书桌一把椅子,房间不大,但整齐干净。二人在书桌前后坐下,秦书意仍旧在犹豫,迟迟没有开口。严暮也不问,靠着椅背,翘起一条腿,悠哉哉的等着。半晌,秦书意长叹了一声,抬头看向严暮,“身为大荣的七皇子,却被送来北金当质子,你心里其实很明白,你的父皇你的国家已经放弃你了。”严暮嘴角扯了一下,“我的命是我自己的,不需要别人拿起放下。”秦书意眯眼,“你很想逃离北金,回到大荣吧?”严暮笑得随意,“想啊。”“如果有人能帮你呢?”“你说的是庆王吧。”秦书意一怔,没想到严暮已经猜到了,显然他想说什么,他也知道,但他还是郑重的说道:“只要你站在庆王这边,助庆王成就大业,庆王承诺放你回大荣。”严暮低头笑了,如今英王势头正盛,庆王已经做了破釜沉舟的决心,以他镇北三州十万兵力牵制住英王在南州的大军。算盘倒是打得好,可惜这人不怎么样。“庆王也承诺过你吧,比如他荣登大位后,保你襄阳侯府尊荣?”秦书意沉了口气,“我不想要什么侯府尊荣,我只想我和妹妹能有尊严的活着。”严暮挑眉,“那你信庆王吗?”秦书意不说话,眉头皱了起来。“庆王这个人心胸狭窄,刚愎自负,没有原则,没有信用,狡猾至极,这样的人,你都不信,却要我信他?”“我没有选择,你有吗?”“有啊!”“英王?”严暮站起身,“你心里分明已经有答案了。”“英王虽掌管南州军权,但他朝中无所依靠,胜算最小。”“可英王这个人正直可靠,所以搏一搏还是有胜算的,而如果秦教头有点家国大义,关切百姓疾苦,应该也想扶持这样的人吧。”严暮见秦书意又陷入了纠结中,嘴角扯了扯,转身往外走。襄阳侯府虽然自请削了侯位,可依旧与其他世家同气连枝,因此庆王才会拉拢他。如果他站到英王那头,可是很大的助力。啧,他为北金能有一位英明的新君而尽心尽力,说来有点讽刺啊!下午,教武堂的学生们都离开后,严暮挑着担子往后山走。后山山泉的水甘甜,所以练兵场水翁备的是山泉的水。教武堂很大,好在练武场靠近后山,他出了教武堂,穿过一小片林子,没走一会儿就到听到了叮咚的水声。林中四下无人,严暮走到山泉前,弯腰正盛起一桶水,猛地发觉不对,再仔细一看,这水竟有些发红。他放下水桶,顺着水流往上看,山泉口还在上面。稍稍迟疑,他朝山上走去,越往上水的颜色越红,远远的他看到山泉口,同时也看到旁边躺着一个人,像是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