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瞪着柳云湘,“你敢在老娘面前嚣张!”柳云湘也瞪着妇人,“那又怎样?”正当两人四目怒视的时候,巷子里走来一人。“秋姨,您不是去买米么,怎么还在这儿?”“咦,这位不是菩萨姐姐么,您这是?”柳云湘和妇人都愣了一愣,而后转头看向来来人。“松子,你认识她?”妇人问。松子点头,走上前来,先冲柳云湘咧嘴笑了笑,再看向妇人:“秋姨,这位就是我跟您说的用一百两买了您那些画的菩萨姐姐啊。”柳云湘看向妇人,“秋姨?”她默,她想象中的秋姨应该是那种腹有诗书气自华,还善良端庄,与面前这妇人应该是有天壤之别的。秋姨面有不自在,干咳一声:“哦,是你啊,一百两银子拿走我那么多幅画,赚大发了吧。”柳云湘嘴角抽了抽,“事实上一幅还没卖出去。”挂到书斋里,无人问津。“哈!”秋姨大笑一声,“既然你和我家松子认识,此事就算了,我不与你计较。”松子看着秋姨手里摔断的玉钗,一下明白怎么回事了,“秋姨,你怎么又干这事,上次都被人追着打,幸亏跑得快……唔……”秋姨一把捂住松子的嘴,“臭小子,乱说什么!”柳云湘只是笑笑,一副了然的样子。秋姨哼了一声,“你这姑娘性子实在不讨喜,往后肯定嫁不出去,即便有人肯娶,也一定嫁不好!”柳云湘眯眼,这女人嘴真损,“啧,这可怎么办,我已经嫁人了,而且我夫君长得帅有钱有势,还对我特别好,你说气人不?”秋姨一甩袖子,转身往里走,“秀恩爱死得快!”柳云湘不客气的回了一句:“年纪大嘴巴毒!”秋姨回头又瞪了柳云湘一眼,正要接着走,松子喊住了她。“秋姨,您还没买米呢!”秋姨吼了一句:“没有钱,怎么买米!”说完,气冲冲回去了。松子叹了口气,一脸难色:“可这么多张嘴等着吃饭呢。”柳云湘把手里的米糕给松子,“诺,先对付一口吧。”松子闻到米糕的香气,再看这几大包,脸上露出喜色,“谢谢菩萨姐姐。”“别,你叫我云湘姐就行。”“嗯,云湘姐。”柳云湘想了一下,问:“我上次不是刚给你们一百两银子,这么快就没了?”松子点头:“云湘姐不知,我们稚园有几个孩子需长期服药,因此很费钱,而这么多人的吃穿,每天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这样。”“秋姨以前还是有钱的,但也被咱们吃穷了,所以她才……咳咳。““坑蒙拐骗?”“迫于无奈。”柳云湘摇头,“比起干这种事,还是做些正经营生才是正理。”“我和文大娘要照顾这帮孩子,秋姨除了会画画,会一些拳脚功夫,其他都不会,能干什么营生?”“会功夫?”难怪力气那么大,柳云湘想了想,“我眼下倒是缺个接货的人,你秋姨要是愿意,可以和我们伙计往南边跑一趟,接一批货,酬劳还是很丰厚的。”“那我回头问问秋姨,看她愿不愿意跑一趟。”作践自己把米糕给松子后,柳云湘就回了南红楼。她让子衿盯着那书生,这两日还没有线索。这日,柳云湘先去南墨斋转了一圈,接着来到景川苑,进后院见到了这么一幕。严暮披散着头发靠坐在台阶上,脸色苍白,半眯着眼睛,而他跟前站着一女子,穿得花红柳绿,手里提着一坛酒。她打开酒坛的塞子,在严暮鼻子下晃了一晃。“香不香?想不想喝?”严暮盯着那坛酒,枯井一般的有了一丝波澜。这女子是海棠,潇湘馆的花魁。她捂嘴笑了起来,故意耍严暮似的,捧着酒坛在他面前一直晃,却不给他喝。“啧啧,瞧这小脸蛋,即便左脸有一道疤,即便是病容,仍是好看的紧。这眉如刀削,男子汉气十足,长在了我心上。这凤眼神秀,能勾魂夺魄。还有这唇,厚一分太俗,薄一分太寡,这样才好亲。”海棠说着,笑得更愉悦了,花枝乱颤。“诺,我特意给你带的酒。”海棠捧着酒坛送到严暮面前,在他伸手要拿的时候,又往一旁躲了躲。“让我亲一下,这酒就是你的了。”严暮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继而抬头看向海棠,凤眼带着几分阴冷。“没有白喝的道理吧?”海棠抿抿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