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双目光恍然回神,纷纷投向陆宸,既是诧异,又是迷惑。庄主的儿子,甚至是下一任庄主,为了什么了不得的原因要去杀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喽啰?
陆宸吼回去,“我杀他什么好处,胡说八道!”
陆楚濋跟着着急,试图向陆书庸求助。
陆书庸眯着眼‘啧’了一声,摆出为难样,“宸儿说得有理,无仇无怨,杀戴全作甚。你不许胡言,伤了庄中和气!”
“不是弟子挑拨,流影堂向来和我们翊锦堂不对付。陆宸摆了大师兄样做老好人,暗地里还不是变着法打压我们。”那名弟子愤愤不平,“前几日两堂弟子争吵大伙都知道,司徒巽关了明赫,让戴全这批新入弟子不大服气,说不准正是为了这事。”他对陆书庸道,“堂主,您可不能轻易算了。”
不等陆书庸说话,陆宸抢先道,“别说打压,近几日我压根没碰见过戴全。”
那弟子道,“证据还落在人怀里,口说无凭。”
陆宸辩驳,“那盒东西我早丢了!”
那弟子道,“是丢了,可不就丢在戴全怀里!”
两人一时争得不可开交。
陆楚濋着急想替陆宸说话,被陆书庸不着痕迹的拦下来。他语重心长道,“宸儿啊,撇去三堂恩恩怨怨不说,二叔平时也算待你不错,楚濋对你的心思你肯定明白。若你当真为了这点小事动手,的确是不该啊。”
陆宸再次强调,“我没杀戴全。”
陆书云也道,“二弟,事情未查清楚,不要妄下定论。宸儿的心性我最清楚,他再是帮流影堂强出头,也绝不会动手杀同门弟子。”
“哎呀,瞧这话说的。”陆书庸眉毛扭的一上一下,“流影堂还真有旁的心思?”
又开始了!
弟子们不约而同捏了把汗。三堂本就关系紧张,一档子事出来,好比火上浇油。
本以为陆楚濋若是真跟了陆宸,局势会有所改变。现今看来,真难!
毕竟一个大活人死在翊锦堂,好死不死陆宸栽了坑,恐怕局势将会一边倒。
“一盒香而已,算不得确凿证据。”劣势将定之时,又有人掺和进来。众人一瞧,是平日和陆宸‘臭味相投’的陆漪涟,这可有的折腾。
她的情绪没多大起伏,幽幽道,“这盒香是被戴全贴身收着,若真是凶手无心遗落也该掉在一旁,还能故意揣到死人怀里去?”
陆书庸道,“话差了。”他用那双小眼瞟了瞟地上的戴全,“单就案情说,戴全是正面中刀,很有可能案发当时凶手正与之说话。说不定是谈话中戴全收起了那盒香,凶手趁其不备捅了一刀呢?或是戴全中刀后还存了口气,将凶手遗落的东西收进怀里保留罪证。”
漪涟不认同,“假设说不通。血迹证明他是当场毙命,不可能为了保留罪证多喘一口气。若按二叔说的第一点,戴全是事先得到了那盒香收了起来,却没有证据证明他拿到香以后马上中刀,这样一来不是谁都有行凶的可能了?”
众人觉得有理。
“若说可疑之处,恐怕还不止那盒香。”漪涟又挑起一个头。
陆书云惊喜,“阿涟,你瞧着哪里不对?”
漪涟问柳笙,“柳师兄以为凶器如何?”
柳笙道,“是把新匕首,庄中常见,并无特别之处。”
漪涟道,“庄里领用物品都有很详细的记录,这多亏二叔谨慎处事。匕首不是一天一换,数量也不多,只要照着记录详细对一对便可以知道这把凶器的出处。不过如此新的匕首多半来自仓储,而仓库又属翊锦堂管辖,不知二叔对这把凶器有没有印象?”
众人惊讶,是逆袭呀!转着转着又转到翊锦堂来了。
陆书庸脸部的肉一抽,眼眯得更小,“这个……前几日我是从仓库提了一批出来,没来得及发放各堂,许是弟子看管不力丢了。”
“是丢了,可不就丢在戴全心口了。”漪涟原封不动把话还回去,并且恳切表示,“是人总有粗心,我哥会丢东西,您当然也能丢。”
陆书庸嘴角无声扯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