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帅,旅帅……”
“嗯?!!”张左耀模模糊糊的听见有人呼喊,缓了好一会才睁开眼,然后他才发现,自己躺在楚夜的怀里,而四周,站了不少特旅和普宁营的兄弟们。
“我……我怎么了?哎哟!”张左耀想起身,却发现自己全身刺痛。
“大哥,你肩膀上中了一箭,腰上背上都划了口子!还好不是很深!”
“啊!”张左耀发现楚夜说话有点喘,这才想起刚才倒下时的情况。急忙叫喊着忍着疼痛坐了起来:“你的伤,转过来我看下!”
“大哥,我没事!”楚夜见张左耀关心,急忙应到。
“快点!”张左耀却着急了,伸左手想拉,却是一阵剧痛传来,他只好低头一看,肩上的衣甲被掀开,露出了里面一个肉球一般的伤口,那是弓箭拔出来时的带起的。而那边,楚夜见此壮,只好慢慢腾腾的转身。只见他背后的衣服已经被别人撕掉,这样可以让伤口不触及,而撕掉部分露出来的,是一道从右肩甲骨下直拉到后腰的巨大裂痕。
“问题不大,只是需要休养!”张左耀心理估计创伤对楚夜的伤害,这才略微放心。
“白波,白波呢?”无法转身,张左耀大声的呼喊。
“旅帅,旅帅,后面呢!”白波那一向低沉的嗓门传来声响。
“没死,没死就好!”想起倒下的时候,白波的身影没了,张左耀心都纠结在了一起。
一直关切的站着看张左耀是否有事的其他兵丁此刻陆续散去,他们要帮那些受伤的弟兄。而张左耀此刻也开始从新观察到了战场。
远处,成片的骑军正踏着木板过河,有的已经集结好的,则快速朝密林口奔驰。看来是要去追击敌人。而更远处梁城边的小树林步军则开始回撤往梁城,看来那边的麻烦并没有完,不参与追击了。大家各忙各的,没人来管张左耀他们这堆残余,只是保宁军骑兵冲入密林口时,马上的士兵都会侧头看看青石军,眼里充满赞叹或是欣赏又或是嘲弄,不尽而一。
张左耀再看看周围,还能站着的人左右两边最多七十十余,也就是三分之一不到。而他也明白,这种你死我活的战斗,累坏了倒下的,受伤躺下的,能有五十个就不错了。也就是说,这一仗后,青石军还能保持战力的不超过一百二三十多人:“杜尚强!老杜!周大,周二!二豹!妈的你们谁都不准死!”
“旅帅!”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张左耀右侧,张左耀抬眼望去,那是杜尚强,而他的身体上,缺少的是左臂。此刻他正低着头,表情说不出的凄凉。
“老杜,我把你拖回来,是要你好好活着,有命在,咱们什么不可以干,为了一只手,你就要死不活,你看看这躺了一地的袍泽,你……!”张左耀一边说,一边心理抽搐,最后根本说不下去,他自己也在看这躺了一地的袍泽。脑子里一个狰狞的张左耀不断出现并询问:“这到底为了什么?为什么?”
“旅帅!”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却很熟悉,张左耀转头,在老杜身后站着的,是周二,脸上泪水无声的流了一脸,他此刻,周二的手上抱着的,是周大。
“受伤了?重吗?”张左耀傻傻的问,从周大昂着的头耷拉的手臂是可以看出他早已离去,张左耀只是不愿相信而已。
“大哥,走了,呜!!!!旅帅!!!!”周二走了几部,跪倒在张左耀身前,将周大放了下来。
“张兄!”能这样叫张左耀的,只有刘九。他似乎没有伤太重,还能走动,此刻蹲了下来查看张左耀德伤势,他也是表情沉痛,不比张左耀差,毕竟死的也是他手下的兵。
“刘兄!”张左耀伸手拍拍刘九的肩膀,不知如何言语。
“谁是主官?你们是哪个营的?”突然,一个洪亮的声音打破了青石军弥漫的悲伤!张左耀抬眼一看,一个年迈的骑军大将,骑着黑色的高头大马,穿着朴实但却更加齐备的明光铠甲,从铠甲头盔散出的头发,已经花白。头盔下是一张续着小胡须的瓜子脸,英气之余更多处一份沉稳和儒气。
“你是谁?”张左耀正伤心者,顾不得那什么圆滑,他只希望不是来为难自己的。
“大胆,见了本军主将不见礼……。!”
“算了,有伤在身就算了。你们是哪个营!”
“主将?赵廷隐?”张左耀皱起了眉头,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形,这样的地方见到一个镇守数州,领军数万的一方大将。
“吾等遂州青石县辅军!”
“恩,很好,准你等回营修整。”赵廷隐点点头,他也就是问一问而已:“你很不错,必有青云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