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全一向身体康健、生龙活虎,为何会突然重病,清舒觉得里面定然有猫腻,却还是对九薇如实说。
“皇帝来口信,福全病重,已然活不了几日了,我现在要回去,你呢?”
九薇低着头,神色复杂,一脸想要关心知晓他的病情,却又有种近乡情怯的惧怕感。
“不……我不去了。”她抬起头,明艳的脸上满是晶莹的泪水:“我同他已经恩断义绝,他自有他的福晋侧福晋照顾,我何苦自取其辱。你说得对,人和妖类又有什么好结果,他始终是人,要传宗接代,生老病死。而我不管如何穿上他们的旗装,梳着他们的头发,也变不成人。我要回家,爹爹和姐妹还等着我。”
“也好,我们这就收拾东西回去吧,卓力图格那边不必与他们告别,若是告别又是一番事。我将迎仙草和赤蝮蛇交给你,炼药的办法我已经告知你爹爹,我这就回京城,你多保重。”
接过清舒递过去的乾坤袋,九薇满脸郁郁之色:“你……你也多保重,我一直就在哀牢山,等……以后去京城看你。”
两人分别朝着不同的方向离去,清舒原本意思只为了寻九薇,看她过的好不好,没想到连带着救了辛老爹一家,也得到了神剑紫郢。
乾清宫中,以往宁静的氛围被打破,传来孩提的哭叫声。宫内,康熙皱着眉头,看奶娘怀里抱着的小娃娃哭闹不停,踱来踱去一脸烦躁。
“保成为何这般哭闹不止,你们说说,这样哭下去岂不是哭坏了身子,太医院也是一群吃白饭的,二阿哥这般哭闹不止,什么原因都不知道,朕真该都隔了他们的职!”
皇后薨了,钮贵妃又不得他待见,只有佟贵妃和太后在。佟贵妃接过奶嬷嬷怀里的二阿哥,哄了几下,这孩子却哭的声更大。佟贵妃不禁满脸尴尬,将二阿哥交还给奶嬷嬷,忧心忡忡:“这孩子莫不是被什么吓着了?表哥,不如请打萨满做做法事,二阿哥一直这般哭下去可怎生是好?”
太后怜爱的抹去二阿哥脸上的眼泪:“这孩子是在哭他的额娘,也是可怜。”
听了这句话,康熙满身的愤怒宛如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挥挥手:“法事的事就交给佟妃,叫人去接刘老太医,他虽然不再太医院了,可论医术这群饭桶没一个能比得上的。”
“主子爷,宁姑姑回来了。”外面梁九功小声传着话。
没等康熙传唤,清舒打开帘子就进了去。对于清舒的目无皇帝,佟贵妃早就已经见怪不怪,太后却是眉头一跳,当初董鄂妃宠冠后宫,她不过是一个不得宠,宛如摆设的皇后,可就算董鄂妃最嚣张的时候也不敢不经皇帝传唤就进乾清宫西暖阁。
这个女人真真留不得。
“你回来了?”康熙面色一喜,随记看向佟贵妃,她了然一笑起身行礼。
“皇上,臣妾这就回景仁宫了。皇额娘,臣妾娘家新送了些南边的糕点,保证皇额娘没吃过,不如去臣妾宫里尝尝鲜?”佟贵妃扶着太后亲亲热热地走了。
二阿哥还是哭闹不休,清舒有点好奇摸摸孩子的小脸:“这是谁?”
奇怪的是,清舒的指尖触碰到那孩子时,他的哭声小了许多。
康熙眼前一亮:“是赫舍里所出,朕的嫡子。前几日朕不是都同你说了,皇后命苦,难产而殇,这孩子就是皇后留给朕的。”不由分说,将二阿哥放进清舒怀中。
清舒哪里抱过如此柔软的小婴儿,身体僵硬的不知如何是好。二阿哥吧唧着小嘴,哭声渐渐停止,竟是在她怀中睡了过去。
“二阿哥跟姑姑竟是有缘的。”保成的奶嬷嬷是个极有眼色的,原本她是皇后挑选,不大看得上清舒身体这样的包衣奴才,可现在皇后去了,这女人又得主子爷看重,好话谁不会说几句呢。
康熙倒是一脸希冀:“清舒,这孩子可怜的很,出生就没了额娘,既然他跟你投缘,你就费费心多照顾照顾他。”
手伸进襁褓,探了探这孩子的脉,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投缘不投缘。二阿哥天生带着热毒,这种热毒太医却查不出来,不过是因为她身上水灵力,对于这种热毒带有克制作用,小孩子本能的觉得舒服,才不哭了。
暗自用水系灵力顺着这孩子的经络捋了一遍,这才乖巧的被奶娘接过去吃奶。
示意奶娘将二阿哥抱下去,康熙面色凝重:“你回来有件事要先跟你说,你得换个身份。”
“?”清舒不明所以。
“朕的意思是从今天起你就不是他他拉·宁舒,而是朕舅舅佟家的二女儿,也是朕的表妹,新近入宫,被朕封为贵妃。但因身体不好,迁出紫禁城,赐住圆明园。”
清舒不说话,挑眉,什么时候她成了皇帝的妃子了?
康熙面色有点尴尬,叹了一口气:“这事朕实在不好意思同你说,平南王家那个小子看中了你,皇后和钮妃跟老祖宗进言,老祖宗已经下了旨意,将你作为云格格的陪嫁,赏赐给那小子做妾,还不都是后宫女人吃醋弄的。”
“让我嫁?我就嫁?你们宫里的太皇太后还管不到我头上。”
她是无事一身轻,若是因为欠下康熙因果,怕是早就远离京城找个山洞躲起来修炼了,还会在宫里被人当作眼中钉肉中刺的?
康熙叹气:“朕当然知道你本事大,自然想走就走。可你若在宫里呆一天,朕总要护着你才是。改变身份,这是最好的办法,老祖宗的旨意就算是朕也违抗不得。你变成佟氏,移居圆明园,那是朕的园子,没人打扰你。尚家那小子想要他他拉·宁舒,朕自会给他一个他他拉·宁舒。名义上你是朕的妃子,还有谁敢打你的主意呢?你一向不问俗事,但想想这么处置,难道不是最好的办法?”
其余的清舒从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她本来也不是什么他他拉·宁舒,改了名字叫什么佟佳氏更没让她觉得不适应。只那圆明园地方偏,无人打扰倒是戳中她的心思。
随即点头:“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康熙面上掠过一丝喜色,他是用了些小把戏的,将那假身份封为贵妃位,本就是他的私心。若是为了护住她,只要改个身份便罢了,何必还封位分。可这道旨意出去了,在外人眼里,她就成了他实打实的贵妃,无法更改。
“这回出去,你找到那小狐狸了?”
清舒点头:“九薇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