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衣再度握住刀柄准备拔刀,昏昏沉沉的穆离又说了一句话。
“芷衣……,你的家人,不是我杀的……,是先帝派人灭门……,我看不下去……,杀了杀手……,带你离开……”
断断续续的话语,传入女子耳中。
握刀的手又停了下来。
怎么?凶手不是他?
可是莫布图和新阳都说凶手是他啊…鲎…
她有点发懵,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判断,毕竟,那是程芷衣八岁时发生的事情,她是没有经历过的。
正沉思的时候,虹彩忽然大喊一声。
“姐,皇上昏了——”
芷衣低头看去,男子果然陷入了昏厥之中。
不能再耽搁了,否则她更没有把握救活他,不管怎样,一切都等他好转之后再问便是。
遂,握紧刀柄,冲虹彩使了个眼色。
虹彩抿嘴点头,准备撒药。
但见芷衣分毫不差地按照飞刀扎入的角度将刀子快速拔出,一股鲜血紧接着由伤口喷溅而出。
好在虹彩做好了准备,不假思索地迎着血注将药粉扣在了伤口上。
芷衣则第一时间接替她,捂住了还在渗血的刀口。
“杀千刀的,你给我坚持住了,千万不能死——”绷紧的神经令她烦躁起来,只得用咒骂来缓解紧张情绪。
虹彩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姐,他可是皇上……,这要是被他听到了……”
“我倒是希望他现在能够听得见!”说着,细心观察伤口的止血情况。
说话间,血洞虽然还在渗血,但不复之前那么狂流不止了。
待到确定伤口止住了血,芷衣在虹彩的协助下,剪开穆离上身的衣袍,为伤口进行了简单的包扎。
“姐,皇上的血,是不是都流光了?”虹彩看了穆离一会,傻乎乎地问了这么个问题。
“呸呸呸!乌鸦嘴……”芷衣瞪了她一眼。
然而,扭头看着穆离惨白的脸庞,她也意识到虹彩所说确是事实。
若是在成芷衣的时代,可以为他输血,一定会保住身体里的血液含有量。
可现在是在医学不发达的古代,别说没有输血设备,甚至连他是什么血型都检验不出,而她又不是万能的o型血,一旦输错,必定丧命。
看来,只能听天由命了。
她精心揣摩了一个方子,里面有补血和消炎的草药,但愿会有效果。
虹彩拿着方子去煎药,临走还俯下身子跟穆离说了两句话。
她说:“皇上啊,您可要坚持住了啊!虹彩去给您煎药,您可不能让虹彩白忙活啊!”
这话说得跟闹着玩似的。
芷衣搂着她肩膀,往门口推着,“赶紧去煎药,别耽搁时间了啊!”
实际上,是不想听这个口无遮拦的丫头在这儿说一些让人心里哆嗦的话。
虹彩走后,芷衣回到榻边坐下。
过了好一会,男子依旧在昏迷中,嘴唇紧闭,眉头深锁。
“你啊你,之前明明问过你是不是患了眼疾,你偏不承认。若实话告诉我,怎么会让你单枪匹马跟那个混账决斗?你这个笨蛋啊……”小手抚在棱角分明的脸膛上,呢喃着。
这好像是她第一次摸他的脸,没想到却是在他没有知觉的情形下。
“暴君,其实你长得还是挺帅的。如果你能笑一笑,像阳光那样灿烂,一定更好看。”歪头,抿嘴,指肚摩挲着挺阔的鼻梁。
俄而,怅然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