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知鸢已然退到了桌旁,见他也停下,便不着痕迹侧过身,防备的眼神小心而快速的啾了他一下。
“……我爹,我爹是李贤,我母亲亦出身大族……你敢打我,我就回去告状”。
“不会放过你的”。
这是朱见深第一次深刻意识到一个很现实的问题:眼前的姑娘才只有十五岁,貌似还未过生辰。
满打满算也就十四而已,又是大学士老来女,上头俩哥哥,李家人口简单,李贤同妻子一世双人恩爱和顺了大半辈子。
……难怪新婚夜那般生气,怕也是被养得矜贵,一大家子纵着吧。
朱见深深深凝着知鸢一眼到底的清澈瞳孔,褪去一身冷然,嘴巴张了张,语气里夹带上些许商量,说道:
“她……她于朕有恩,便是有何不当之处,可否请皇后能担待一二?”。
他并非不知眼前人单纯,也并非不懂贵妃有心,可当年对方不弃他,如今他也一样会护着她。
知鸢瞬间拉长一张马脸,胸腔那股子淡淡的惧意一扫而空,使出吃奶的劲儿推开他。
“陛下,您怕是吃醉酒了吧,对您有恩,跟我有什么关系”。
搞搞清楚!
对你有恩你卖你自己不就得了,还想老娘跟着你一块儿卖?
滚尼玛的!
知鸢一边说一边往外挪动,瞅着就要出去了,朱见深拧了下眉,倒也不再强求。
左右不过随口一提,本身这话也不过理,不答应也在实属正常。
知鸢顺利溜出坤宁宫就直接跑了太后宫里,一屁股坐下便甩出小帕子开始唱念做打,委委屈屈了一下午,拖拖赖赖不肯走。
太后安慰了她两句,顺便骂了那个万贞儿一通,又把人禁足,末了不知怎么拐的弯,聊到了催生上。
这么一下,知鸢屁股痒痒起来了,三两句敷衍过后扭着小帕子跑路。
另一头,万贵妃没等来坤宁宫皇后被惩罚的消息,等来了太后禁足的惩处。
“……皇上呢?”。
不是帮她出气吗,不是帮她收拾皇后吗,不是帮她说服太后吗。
信誓旦旦的保证,结果给她反手就是一巴掌?
映月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不过还是先老实交代:“皇上回乾清宫了”。
随即又立马绞尽脑汁的整合语言,试图找补:
“娘娘,奴婢才得的消息,据说皇上去了坤宁宫很是训斥了皇后娘娘,二人还……吵了起来,颇为激烈”。
“皇后娘娘红着眼眶逃去了太后宫中寻求庇护,所以……所以娘娘,奴婢觉着,皇上到底还是心疼您的,只是皇后身份到底不比寻常,又有太后从中作梗,这才……这才……”。
眼见万贵妃神情微微松动,映月再接再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