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金柔声安抚着,伸手擦去他的眼泪,温柔的声音仿佛自带迷药,叶鼎之意识昏昏沉沉。
恍惚间,好像回到叶家灭门的那天,雨好大,雷声都掩盖不住这座府邸的绝望,父亲倒在雨水里,口型重复着。
快走,快走。
他如同行尸走肉般,被父亲的心腹塞进马车,一路逃亡,不断有人掉队,皇城脚下,他们又能逃到哪里去。
电闪雷鸣,鲜血喷溅在车窗上,他缩在马车角落,耳边是厮杀声,还有那些人口中的叶家余孽。
大雨从窗隙漏进来,浇灌心底的仇恨。
叶家的将士拼死护住了将军唯一的血脉,他被压在马车下,身体泡在泥水里,冷,好冷。
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迷迷糊糊感觉有只手落在脸上,那个雨夜里唯一的温暖,他奋力的想要抓住。
最后他成功了,那双手,那个人,往后许多年一直温暖着他。
“师父!别走!”
叶鼎之从梦中惊醒,眼底尽是未散去的恐惧,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还在马车里,身边没见师父的身影,心下慌乱。
“在呢,师父还能飞了不成,醒了就出来吃东西。”
声音在外面,叶鼎之蹙紧的眉头慢慢松开,他长舒一口气,打开车门,没见到人他还是不放心。
“你徒弟是不是太黏你了?”
湖边支了个小桌,生着火堆,万金翻着烤鱼,烟凌霞坐在对面,见到神色焦急的小孩,她好奇雨生魔是怎么养的。
“感情好,等你有了小孩就知道了。”
“娇气又麻烦,受了委屈只会哭,我可没你这么好的耐心。”
万金笑笑没说话,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小时候不哭不闹,长大了没得哭没得闹。
不理解的人,要么是泡在苦水里长大,无人在乎,眼泪就没了用武之地,要么被爱着有恃无恐,想要的都有人双手奉上。
叶鼎之紧挨着师父坐下,手指揪着师父的衣袖,一直紧绷的神经松缓,在看到对面之人时,又略显紧张。
“这位是南诀第一烟凌霞,不用紧张,我们就是叙叙旧。”为了缓解他的情绪,万金介绍道。
“这个第一,原本该是你的。”烟凌霞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