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沉默了很久,才缓缓答道:“少将,你把我打出鼻血了。”他语罢松开手,他苍白的手掌上果然有一滩猩红的血液。“哦。”塞缪尔没什么反应,他歪头看着林越,“有什么问题吗?”林越差点绷不住脸上的表情,要不是他完全打不过塞缪尔,他高低要上去和他比划比划。他开口道:“没。没什么问题。”塞缪尔笑了一声,他继续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要伤害西里?”林越鼻血又流了出来,他连忙用手擦了擦,“我就是推了他,没有伤害他。”塞缪尔盯着林越看了几秒,林越长得不好看,头发枯黄,眼睛也是灰的,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他眯了眯眼睛,突然起身走到了林越身边。林越神经一颤,他刚刚掀起眼皮,就被塞缪尔掐着下巴抬起了头。塞缪尔粗鲁的用纸给他把脸上的血液都擦干了,“头仰着。”参军林越感觉头晕脑胀,塞缪尔的面容在他眼前有些模糊,隐隐约约和他印象中某个人的面容重合到了一起。林越皱起眉头,他仰头看着塞缪尔,塞缪尔眼眸深邃,那双纯粹金黄的瞳孔中蕴含的是林越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塞缪尔又回到了他的位置上,他开口道:“林越,过一会儿你就可以收拾东西滚了。”林越有些诧异,“少将,我不用挨打了?”塞缪尔拿起桌上的纸张,冷笑了一声,“西里阁下连皮都没摔破,受的哪门子的伤?这些愚蠢的雄虫就喜欢没事找事。”塞缪尔的形象在林越心里无形中变好了一点,塞缪尔至少是明事理的。“不过你也没好哪去,你和他一样蠢。”林越:“……”隔了好一会儿,林越终于将血止住了。他再次拿着证件出门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他犹豫的问了问送他出门的军雌,“我这个……会不会留案底啊?”军雌似乎是没听懂他的话,“什么?”林越拿起手里面的文件,又开口道:“就是这上面写了我疑似伤害雄虫,这影不影响我以后找工作啊?”雌虫看了一眼,开口道:“不会。”林越立刻松了一口气。“但会影响你嫁虫。”雌虫说着顺便上上下下打量了林越一番,“你长得不行,要胸没胸,要钱没钱,现在还有暴力倾向,很难会有雄虫看上你的。”林越:“……”雌虫见林越不说话,又继续道:“不过也有例外,有的雄虫就喜欢你这种干瘦的,你用点手段,也能勉强当个雌侍。”林越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我不能不嫁吗?”雌虫皱眉看向他,他觉得林越的脑子不太好。雌虫需要雄虫的精神安抚,没有雄主的雌虫大多数都会死于精神暴乱。在很多的雌虫看来,不嫁等于自杀。雌虫原本不愿意回答他,但他看林越年纪小,又一只虫孤苦无依,便又多说了两句。“不可以。帝国的律法规定了雌虫的出嫁年龄,如果你在二十三岁之前还是没有虫要,帝国就会强制性帮你进行配对。”林越脸色一白,他今年二十二,很快就要到二十三岁了。“除非你参军。”雌虫继续道,“参军后你的结婚年龄会自动延迟到三十岁。”大多数的雌虫都不愿意接受帝国的强制配对,他们中有将近百分之七十会选择去参军。只是参军的后果也是很严重的,他们需要上战场,而一旦走进战场,就意味着死亡。但参军也可以帮助某些出身普通的雌虫实现地位的转变,这也会增大他们接触到优秀雄虫的机会。林越在桥洞底下想了一夜。弯月挂在天空上,林越看着它慢慢升起,又逐渐落下。“你说我该怎么办?”天边已经出现了鱼肚白,隐约有太阳的光线射了出来。林越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他闭了闭眼睛,最后还是站起了身。他要去参军。林越收拾好身上的东西,径直走去了军部。参军的时间定在每年的八月中旬,会持续整整一个月。林越赶上了截止时间。尽管是最后几天,大厅里面还是虫满为患。林越好不容易才拿到了申请表,只是上面的文字他看的似懂非懂,写得十分痛苦。他旁边的雌虫和他年纪差不多,见状开口道:“需要我帮你吗?”林越看向他,这只雌虫头发也是黄色的,但明显比林越的要柔顺,他微微泛黑的瞳孔里闪烁着别样的光辉。林越犹豫了一下,也答应了。那只雌虫很快就帮他填好了信息,在意向军团那里,他特意停下来问了林越。林越对这些军团也不是很了解,他准备乱填一个。“不行。”那只雌虫皱眉道,“如果意向军团的军团长不愿意接收你,你就会失去这次参军的资格。”林越皱了皱眉,他看向身旁的雌虫,开口问道:“你准备去哪个军团?”这只雌虫看着就学识渊博,想必对这四个军团也很了解。果然,那只雌虫开口道:“我会去工作塞缪尔敏锐的听到了某只虫的名字,他身形顿了顿,转头看向阿塔弥亚,“你刚刚说谁?”阿塔弥亚看着手上的报告,回答道:“一个没有翅翼的雌虫。”塞缪尔神色微妙的变了一下,他见阿塔弥亚那里还有大量堆积的申请表,于是开口道:“阿塔弥亚,你要不要他?”阿塔弥亚闻言停住了动作。塞缪尔一向都是高傲的。他是皇室的王子,又是第三军军团长,他有足够的资本在穆利斯特横着走。不光是雌虫,就连雄虫也没几个能入得了他的眼,但他现在竟然看上了自己手里的这个雌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