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囚禁的每一天对良辰來说都难熬至极,对夜霖天她算是彻底了死了心,这个男人的喜怒无常早已经超过了自己的承受能力,她心疼担忧的只有夜辰迆,自己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孩子,她已经有一个月零三天沒有见过了。
她不知道辰迆有沒有哭着闹着找过她,她也不知道夜霖天是不是将他照顾的很好,她不知道的事情太多,多到她的一颗小心脏快要承受不住相思之苦。
“良辰,又在发呆。”红云走近,更深露重她轻柔的替她披上一件外袍。
良辰苦笑,凝眸望着月亮,伸手摸了摸眉心的伤疤,轻叹:“红云,这伤疤怕是去不掉了。”
红云同情的望着她,柔声道:“沒事,将额前的头发拨到前面來可以遮住。”
良辰轻笑着将额前的头发撩到一边,神色间满是不屑和不羁冷声道:“破相就破相,反正红颜亦是骷髅,以色侍人又有几人有好下场。”
红云愣住了,望着她清瘦的背影良久都缓不过神來,良辰到底读了多少书竟然会有这般见识。
良辰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转身抬眸对着红云笑,笑着笑着眼泪就落了下來:“红云,我想辰迆了,我真的好想他。”
红云握紧了拳头紧咬着牙沒有出声,她怕自己一开口会和良辰一样带着哭腔,她是杀手,杀多了人心早已经麻木,只可惜,和良辰朝夕相处了三年,三年的时间彻底的软化了她的心,让她清晰的发现自己也是有血有肉的人,活生生的人。
“良辰,你还想离开吗?”
良辰含着眼泪摇头,因她的摇晃眼泪落得越发汹涌:“不想,走了我就再也见不到辰迆了,我舍不得。”
红云叹气,请原谅她说不出带着辰迆一起走这样的混账话,夜辰迆是大齐的太子殿下,良辰是大齐的皇后娘娘,身份如此尊荣世人又有几人不知。
已经一个多月了,夜霖天悲愤的发现夜霖轩埋伏在宫里的眼线竟然还沒有任何行动,这让他愤怒的同时更多地却是悲哀,此时此刻,一想到良辰当初血流满面对自己哭喊的样子,他的心就酸涩得不是滋味,如同打翻了调料盒,五味杂然很不好受。
“皇后那边,最近有沒有什么动静。”夜霖天双手背在身后立在窗前,冷然的问着身后的人。
红云冷笑着从黑暗中走出,不屑的抬眸望着夜霖天,冷声问:“她的死活,你还在乎吗?”
一阵苦涩在夜霖天的口中化开,苦笑:“她还好吗?”
红云不再冷笑,只是颇无奈的叹气,反问:“你打算怎么和她解释,她对你,似乎已经死心了。”
夜霖天点头,他也知道这一次伤她太深,她历经千辛万苦从夜霖轩的中军帐逃出,费劲全部心思躲避追捕和盘查,好不容易回到京城,好日子还沒有过上几天,他便用这般的态度将她再次打入了冷宫。
他也明白这一次自己实在是太过分,但夜霖轩埋伏在皇宫里的眼线他还沒有一网打尽,他不敢太早的去关心,他怕功亏一篑之前所做的一切都付诸流水。
“她眉心留了伤疤,怕是去不掉了。”良久,红云冷不丁的说出这么一句话。
夜霖天身子猛地僵住,好久都沒有松软:“她恨朕吗?”
红云摇头,无奈道:“我不知道,夜霖天我不管你要做什么,你和夜霖轩要怎么厮杀,但麻烦你高抬贵手不要再折磨良辰,她的一颗心都在你的身上,你这样辜负她是在报复吗?”
夜霖天被气笑了,凄苦的转身对上红云的眼,不敢相信的反问:“报复,我为什么要报复她。”
红云冷笑,冷声道:“报复她在爱上你之前爱过别人。”
一针见血,见血封喉,夜霖天哽住咽喉说不出话,红云的话令他陷入了深深的反思中,红云见他面有戚戚焉,明白自己猜中了他的心思,不屑冷笑转身大步离开,身影不多时便融入了黑暗中。
红云之所以离开醉羽殿,除了要來质问夜霖天之外还要去见一个人,一个好久好久都沒有出现过的妖孽。
脚步刚踏进枫叶林,一直短箭便犀利的划破夜空朝着自己的面门直射而來,來不及躲那只好接,红云猜不透箭头是否有毒,侧身撕开袖子稳稳的接住,举在月光下一看,不由得气笑了,果然还是梅花箭。
“阮青凤,你又找我做什么。”对着月光下背对自己的人影,红云沒好气的怒声问。
对方只是轻笑沒有说话,突然转身笑吟吟的望着红云,柔声道:“红云,你可还认识小女。”
红云呆住,对方竟然不是阮青凤,而是夜霖天书房中位高权重的女子,,七夜,便是这个女人几次三番的來撩拨良辰,令她不得安生。
红云冷静的将梅花箭捏在手心仔细掂量,这确实是阮青凤一贯來找自己的梅花箭,七夜见她不相信的查看手心里的梅花箭,轻蔑的冷笑数声。
“怎么,担心我是假冒的。”七夜冷笑冷语。
红云不理会她的讥讽,沒好气的瞪她一眼,怒声问:“你到底是什么身份,这梅花箭为什么会在你手里。”
七夜优雅的舒展了一下手脚,骨关节咔吧咔吧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异常的渗人,不多时,七夜的身材便高大了许多,又高又瘦的身体怎么看都不像是女人,红云惊恐的捂住了嘴巴,缩骨功,,莫非这世间真的有人会这种邪魅的功夫。
“怎么,见到我很惊讶吗?”七夜伸展了一下四肢,大手在面前一抹,便露出了原本邪佞的笑脸。
红云彻底呆住,饶是她见多识广却依旧被吓到,她做梦也想不到阮青凤这段时间并非消失,而是换了一个身份一直都在他们身边埋伏着。
而她还傻呵呵的为自己好不容易偷來的半日浮生而开心,却不料整个大齐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而自己也从來沒有离开过他的棋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