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了,燕王妃。”
“嬷嬷。。。无论我一会儿说什么,怎么求您,都请您。。。不要停下。。…”
我已经虚弱的像一片秋风中飘动的叶子,鲜血浸透了我身下的床褥。
产房内外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满心恐惧的等待着。
“啊一!!!”
产房中猝然传出我凄厉尖锐的惨叫声。是万箭穿心,是蚀骨之痛,是极度痛苦中绝望的宣泄。
下人们全都捂紧了耳朵瑟瑟发抖。
萧承煦双眼失焦,浑身的血液都像凝固了一样仿佛已不会流动了。
我的尖叫是一把利剑,直插进他的心窝,他已经不能动,不能思考了。
只是片刻,或者说,只是瞬间。
可萧承煦却觉得这瞬间拖的比一万年还要长,产房内的惨叫声停了。
我像断了线的木偶人,颓然倒在了卧榻上。
“快拿止血的汤药来!”刘嬷嬷未待洗去满手鲜血,就哑着嗓子高声唤。
产房的门开了,下人们又忙碌起来。
萧承煦四肢酥麻,跌跌撞撞手脚并用地冲进了产房。
入目是一片刺目的鲜红。
床柱上,帏帐上,到处是飞溅的斑斑血迹。
刘嬷嬷手中抱着一个憋的通体发紫的婴孩,正急迫地清理着孩子鼻腔口腔中的黏液。
婴儿也是满身的血污,而他躺在床上已晕死过去的母亲,苍白的面颊却白的近乎透明。
侍女急急忙忙地端过汤药来灌进我的嘴里,刘嬷嬷焦灼地摩挲着婴儿的脊背:“快哭一声啊,小世子!”
产房内又陷入了寂静。
婴儿的一声虚弱的啼哭打破了这让人窒息的寂静。
他怎么舍得让他的父母担心太久呢。
“王妃的血止住了!”红秀抹着眼泪兴奋地喊。
萧承煦如释重负地长出了一口气,跌在地面上粗重地喘息。
他刚才紧张的已经忘了怎么呼吸了。
“母子平安!”连刘嬷嬷的一双老眼中都激动地泛起了泪花:“恭喜殿下,贺喜殿下!”
天渐渐黑了,晚霞映红了天边的云彩。
萧承煦寸步不离地陪在仍在昏睡的我身边。
伤处的血迹干涸了,衣料和皮肤粘在一起,他不肯敷药,不肯歇息,连口水都不肯喝,他像护主的猎犬一样警惕地盯着帮我更换被褥擦洗身体的侍女们,仿佛他的妻子是一件极其脆弱易碎的工艺品,再经不起一点不温柔的对待。
众人终于将产房收拾妥当退了下去,屋子里只剩下我们夫妻俩,和睡在床边摇篮里的婴儿。
我的十个指甲缝里,都烟着丝丝血迹,我刚才该有多疼啊。
门“吱呀”轻响了一声。
映淳蹑手蹑脚地抱着一碗新炒的李娄走进来,坐在了爹爹身边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