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元拽住那姑娘的手臂撒腿就跑。
等两人跑远了,作势打斗的少年们把家伙一扔,站在原地哈哈大笑起来。
“表哥,陛下伤的不重吧?”启焕望向背着箭筒的乔柏洲。
“放心!”乔柏洲轻蔑地朝启元逃跑的方向瞥了一眼:“入肉一分,伤皮不伤筋。”
“各位快点离开这里,要不然陛下的卫队一会儿恐是要追上来。”启焕向几位少年抱拳道谢道:“多谢诸位帮本王做这一场戏。”
“属下们任凭殿下差遣!”几位少年都恭敬地抱拳回了一礼,匆匆离去了。
不知道跑了多远,启元听到那姑娘气喘吁吁地唤:“陛下!陛下我们别跑了…”
“你怎么知道朕是…”启元赶紧停下脚步,累得一阵咳喘,才抬头望向那姑娘:“若萱妹妹?!”
启元禁不住又惊又喜:“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去广陵郡的外祖家了吗,怎么…”
董若萱跑得面颊绯红满头是汗,喘了半天才能答话:“回禀陛下,妾的父亲已经从江东调回京城了…妾今天和女伴出来踏青,没想到居然在山中和她走散…”
若萱捋着胸口担心地问:“刚才那是永安王殿下吗?他…他会不会有事啊?”
启元本来已经累得瘫坐在地上,听了这话才记起被他忘在脑后的萧启焕,连忙站起身来急惶惶地说:“若萱妹妹,你先在这里藏好了,朕得去搬救兵!”
“陛下,先等等!”若萱走上前来,用自己的手帕帮启元包扎了伤口,启元瞥向手臂上绑着的那条绣着“若萱”字样的月白手帕,偷偷地羞红了耳朵。
启元跑到大路上,正巧小林子一瘸一拐地牵着马唤着陛下沿路走过来。
“小林子!你死哪儿去了怎么才来!”启元气急败坏地踹了小林子一脚:“朕的卫队跟上来了吗?还不快到前面支援永安王去!快呀!”
还没等小林子带着卫队冲上前去,启焕就骑着启元的马从身后疾驰而来。
“陛下!”启焕跳下马,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臣骑着您的马逃出来了,他们没追上来,您和那位姑娘没事吧?”
启元见启焕手臂上也挂了彩,正用布条随便扎着,有些内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刚才的事,都怪朕太冲动了。”
“陛下没事就好,救驾是臣分内之事。”启焕恭敬地向启元行了一礼,许是扯着臂上伤口,眉头都跟着蹙了一下。
“对了启焕,你猜刚才咱们救下的姑娘是谁?”启元不知不觉又向启焕打开了心扉:“是朕的若萱啊!她父亲居然从江东调回来了——”
那不就说明肃王之前跟朕说的,摄政王不让自己见若萱的事是假的了吗。启元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看向启焕的目光又多了两分内疚。
启焕却像灵光一闪,向启元贺喜道:“竟是若萱郡主?陛下和郡主真是缘分天定!那郡主现在何处?”
“在那边树林里等朕呢。朕这就把她接过来找人送她回府上去…”启元说到这儿想到今日一别不知道又何日能见到,眸中喜色又暗淡下去。
启元的表情变化当然逃不过启焕的眼睛。
“陛下,您与若萱郡主许久未见,何不先叙叙旧情?”启焕微笑着向启元提议:“臣想着,若是陛下回去和若萱郡主说没找到援兵,借故让你们二人在林中独处一阵,臣去打两只野兔子来给你们晚上烤了吃,然后臣和卫队退到一里外去,既能保护陛下和若萱郡主的安全,也不至于惊动了若萱郡主。”
“好主意!”启元拍掌大笑:“就这么办!没有外人在场,若萱必能像当时在江东时和朕敞开心扉畅所欲言!启焕你果然是个聪明人,想出来的主意这么妙!”
“陛下谬赞了。”启焕颔首道:“能为陛下分忧是臣的福分。”
“好了,那你快找人去打兔子吧!要嫩的!”启元哪知是计,兴冲冲地赶回林中寻若萱去了。
萧承煦独自一人坐在车驾中沉思。
他心中不是没有后怕的。若是贺兰茗玉执意要映淳远嫁和亲,而他抵抗到底也没保住女儿可怎么办呢?
那他真的会恨自己一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