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若猜测属实,他绝不能让顾锦云得逞。目前最关键的是拖延时间,先阻止戚顾两家的婚事再说。封湛的目光再次落在茶杯上,低喃道:“既然被药物所误,那便以药物回敬之。”次日,顾锦云去各商铺查账,中途遇上了一位大商户,他邀请道:“吴员外家今日设宴,顾兄与我同行如何?吴员外认识不少异域商人,我们也去结交一番,增长见闻。”顾锦云点头。做生意,人脉和眼界都很重要。顾锦云虽然表情冷峻,寡言少语,但观察入微,擅长投其所好,不着痕迹地笼络人心。他随这名商人一起进了吴府。吴员外确实宴请了许多异域商人,顾锦云边听边看,间或与他们聊上几句。应酬免不了要喝酒,顾锦云酒量甚好,但素来不会贪杯。别人喝两杯,他可能才喝半杯。席间,他并未察觉到任何异常,直到入夜时分,众人意醺醺之际,数十名舞女鱼贯而入,娇笑着来到各位客人身边,温香软玉,殷勤伺候,宴会霎时被染上了情色的气息。吴员外道:“诸位大多是远道而来,吴某招待不招,特请舞娘前来助兴,诸位若是疲乏,可携女入内,在此留宿。”在场宾客全都笑而不语,一脸心照不宣,就连那名与顾锦云一道来此的商人也决定在吴府留宿。顾锦云从不在外人家中过夜,更不喜欢与烟花女子淫-乐,正欲告辞,一名女子突然靠过来,暧昧地在他耳边吹气。顾锦云只觉身体一热,下腹收紧。他暗暗心惊,环视一周,发现在场宾客的脸上皆有迷离之色,眼中透着情欲,举止也越来越不雅。如此看来,似乎并非有人刻意针对他,而是每个人酒中都被下了药。顾锦云看向主座,那位吴员外已经不在。他或许只是想给众人助兴,但这种行为却让顾锦云甚为不悦。他呼吸粗重,目光浑浊,毫不留情地推开贴在他身上的女子,长身而起,转身便朝外走去。“这位客人,天色已晚,不如留在府中过夜?”一名仆人上前恭敬道。顾锦云绷着脸绕过他,快步而行,手臂青筋毕露,竭力压抑着体内的欲火。“大少爷……”顾锦云的随从见到他,立刻迎上来,扶住他。顾锦云喘息着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去……戚家。”☆、隐患重重的一夜戚夙容正在酣睡间,突然感觉身体一沉,一股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脸侧,耳边间或传来粗重的呼吸声。她迷迷糊糊睁开眼,黑暗中一名男子正压在她身上,吓得她差点尖叫出声。“别怕,是我。”男子捂住她的嘴,出声安抚。戚夙容听到熟悉的声音,绷紧的神经这次稍稍放松,奇怪地问道:“锦云,这么晚来找我有急事?”顾锦云将头埋在她的颈项,双手紧紧抱着她,勒得她有些生疼。两人身体相贴,戚夙容很快察觉到他的不对劲,迟疑道:“锦云,你……”半夜发情?“被人下了药。”顾锦云简明地回道。“哪种药?”虽然心中隐隐有了猜测,但戚夙容还是觉得有必要确定一下。“春药。”顾锦云声音沙哑,嘴唇擦过戚夙容的下颌,弄得她一阵紧张。“那你……”戚夙容僵着身体,心脏怦怦直跳。“别怕,让我抱抱你,过会就没事了。”顾锦云就像烤炉一般,烘得戚夙容浑身发热。虽说只是抱抱,但身体难免摩擦,两人都觉得很煎熬。“你真的没事?”戚夙容将手搭在顾锦云的手臂上,感觉他的手臂如铁石般坚硬,青筋毕露,似乎在竭力压抑着体内的欲望。顾锦云的意识有些模糊,身体燥热难当,急欲想要发泄,但仅剩的理智却阻止了他。顾锦云确实非常想要得到这个女人,但当他来到她身边时,又开始害怕药性的猛烈会伤害她。他想给夙容最美好的一夜,而不是如此仓促被动、不明不白的一夜。戚夙容沉默片刻,然后缓缓伸手环住他,轻声道:“不必压抑,锦云。我愿意,愿意成为你的女人。”顾锦云身体一颤,几乎是用最后的力气问道:“不后悔?”“不后悔。”这三个字,彻底绷断了心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顾锦云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几近粗鲁地扯开她的衣襟。“慢点,锦云……”戚夙容身上单薄的里衣根本经不起顾锦云的拉扯,娇嫩的肌肤被他搓揉得阵阵发疼。戚夙容只能尽量咬住唇,不让自己发出太大的声音,免得惊扰他人。若被家人看到她与顾锦云深夜偷情,后果不堪设想。在戚夙容心中,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顾锦云都是她唯一的男人,唯一的丈夫,所以她对他没有一般闺阁女子的羞涩与矜持。戚夙容的信赖和亲近,也让顾锦云自然而然地卸下心防。他们之间的交往,早已超越了世俗陈规。除了那一纸婚书,他们已然将彼此当作了伴侣。不过,戚夙容显然忘记了自己大病初愈,身体孱弱,哪里承受得了男人的需索无度?“唔……疼,锦云,不要……”顾锦云受药物影响,不知节制,戚夙容细碎的求饶声,他全然无觉。床榻因为剧烈的动作而轻轻晃动,纱帐拂动,两人纠缠的身影在纱帐后若隐若现。戚夙容的声音越来越无力,直至天将破晓,才终于平息……顾锦云在头疼中醒来,感觉一身粘稠,眼前床褥凌乱,空中还残余着欢-爱后的气息。他转过头,夙容正皱着眉头躺在他的臂弯里,酥胸半露,光洁的皮肤上满是青紫的吻痕。顾锦云心疼地吻了吻她的脸颊,但嘴唇感受到的热度,却让他的脸色微微一变。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果然是发烧了。他心中懊恼,迅速起身穿衣,又草草帮夙容打理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地走出她的房间,来到戚朔夫妇的门口跪下。一名仆人见状,忙上前询问。顾锦云道:“你家小姐身体不适,你先通报老爷和夫人,然后立刻去医馆请江尧江大夫过来。”仆人心中虽然疑惑这位顾少爷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此,却并未多问,依言照做。此时天色尚早,戚朔夫妇被吵醒,开门便看到跪在地上的顾锦云,心中不由得奇怪。戚朔问道:“贤侄,你一大清早到此,有何要事?又为何行此大礼?”顾锦云先磕了一个头,认真道:“请世伯允许晚辈入内谈话。”戚朔点点头,让他进来。顾锦云一进房间,又砰地跪在地上,说道:“世伯,晚辈并非清晨到此,而是整夜都留在了夙容小姐的房中。”戚父似乎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迟疑地问,“你是说,你昨夜留宿在我女儿房中?”“是的。”顾锦云毫不退缩地直视戚父的眼睛,直言道,“而且,我与夙容小姐,已有夫妻之实。”“什么?”戚父猛地站起身,指着他不敢置信道,“你,你与我女儿……”一旁的戚母捂住嘴巴,亦是一脸震惊。虽然两人的婚事近在眼前,但婚前发生关系,明显有违礼法。这在平常人家,皆不容于世,更何况是曾经显赫的戚家?“世伯,晚辈自知有错,认打认罚,绝无怨言。”顾锦云沉肃道,“但夙容小姐大病初愈,昨夜之事恐怕已然令她病情加重,若她有任何不测,晚辈愿以命相抵。”戚朔夫妇同时一惊,也顾不上责罚顾锦云,一起朝戚夙容的房间走去。刚走到门边,便见平儿慌张地从房中跑出来,一见二人,立刻焦急地禀告道:“老爷,夫人,小姐突然全身发热,意识昏沉,怎么叫也叫不醒。”戚朔正要入内查看,戚母拦住他,说道:“我先去看看。”戚朔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回头狠狠地瞪了不远处的顾锦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