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巨大的震惊过后,侯峒曾马上反应过来,他叫来了总管,吩咐道:“你马上去通知钱知县,就说侯府发生命案了,请他尽快派人过来处理。还有,再去查一下刚才那个端菜过来的仆人,看能不能抓到他。”总管应声去了,侯玄瀞呆呆地望着自己老师的头颅,眼神中满是哀伤与不解,小妹侯怀风轻拍他的肩膀,正在小声地安慰他。
没过多久一群捕快就带着一个仵作来了,为首的一个满脸络腮胡,长相十分粗野的人问道:“是谁报的案?”侯峒曾赶紧迎了过去:“回捕爷,是老夫报的案,是犬子的老师被杀了。”这位捕头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去,小仵作,快去把尸体验完,哥几个还等着待会儿去赌钱呢。”那个穿着粗麻布衣的小仵作,虽然长得清秀,但是看上去瘦瘦小小,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听到捕头的命令后依旧一动不动,只是低声嗫嚅道:“县。。。。。县令大人还没来,不能验尸的。”那捕头眉头一皱,抬脚就朝小仵作踹去,只见从旁窜出来一个人影,直接用双手锁住了他的足踝,这人正是侯玄洁。那捕头疼得大叫,双拳往前击出,侯玄洁立马松手,那捕头站立不稳,被侯玄洁绕到背后锁住了脖子。一众捕快们见自己的老大被抓,立马都拿起了腰间别的大刀,正在气氛如此剑拔弩张之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各位别那么大火气嘛,是本官来晚了,但你们也不着动刀动枪的呀。”
众人转头一看,只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身着官服,奶声奶气之中透露着严厉,他见众人依旧僵持着,小脸鼓了起来,颐气指使道:“喂,沈捕头,你不是过来调查案情的嘛,怎么迟迟不来向本官汇报你所了解的情况?你这贻误案情之罪可是逃不掉了,还不赶紧过来谢罪?”青衣公子侯玄演过来拉拉了侯玄洁,侯玄洁略微松了松手上的力道,那沈姓捕头见状赶紧挣脱了出来,并且回头狠狠地瞪了侯玄洁一眼。侯玄洁回瞪了一眼,还吐了吐舌头,沈姓捕头无法,只好上前道:“启禀大人,卑职到现场之后正准备好好调查一番,岂料遭到了一个无赖的阻拦,才使案情拖延至此。”侯玄洁听到后立马摆出架势准备冲上来了,侯峒曾一挥衣袖呵斥道:“云俱,还不退下!”侯玄洁乖乖地退后,小声应道:“是,父亲。”
侯峒曾走上前作揖:“启禀大人,一切都是误会,都怪犬子太爱跟人切磋武艺了,他自己又学艺不精,让沈捕头多费心教导了会儿。”侯玄瀞此时也已从悲伤的情绪中缓过来:“小妹,这小子年纪轻轻便当了官,看来来头不小啊。”侯怀风白了白眼,她知道自己这位三哥平时只知伏案苦读,对外面的世界一概不知,于是耐心解释道:“咱们嘉定的这位县令呢,虽然年纪轻轻,却是个神童,算起来跟咱们还是亲戚呢,他的父亲就是大名鼎鼎的钱彦林。”侯玄瀞点了点头,他这时望向钱县令的目光中明显带着一丝尊重。
钱县令见状忙上前扶了一扶:“侯老何须跟小子客气,这一切都是我的手下不懂事,惊扰了诸位公子,喂,沈捕头,还不赶紧向诸位公子道歉?”沈捕头不情不愿地上前道了个歉,钱县令满意的颔首,走到小仵作旁边,摸了摸他的头:“小仵作,看你的了。”这个时候,小仵作的眼神中仿佛涌现了光芒,只见他对着头颅检查了一番后,对着钱县令:“启禀大人,死者脖颈处的伤口较为平整,应该是利器所为,并且也不是锯子,斧头之类。死者双眼圆睁,似乎是碰上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也就是说这个凶手是死者意料之外的人。死者的鼻头上有灰尘,可能是在被装入盘子之前在某处沾到的,也有可能是死前曾被人囚禁在某些荒郊野外,毫无人烟的地方。死者的牙齿早已掉落,由此判断,他是一个老人,当然这从他稀疏花白的头发上也能看出来。死亡时间大约是在丑时左右,由于气温下降的关系,死亡时间可能再要往前推一点,大概是在昨晚的子时吧。其他的一些情况,就需要您对侯府的人做一个详细的盘查才能更好地分析了。”
钱县令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子,十分满意道:“小仵作,你做的很好,接下来盘问的事情就交给沈捕头吧,你可以先下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