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骂道:“你啊你,可真是栽了,这有了惦记的姑娘就是不一样啊,往常兄弟我出入无禁的御政殿,现下竟是连半刻钟都呆不上。”
景衍被齐钰说的微窘,却也懒得多理睬他,连连摆手让他快滚。
齐钰回了齐府,让人将林迎给送回了宋棋府上,并且允诺待捉拿宋棋之后,便将林迎接到齐府教养。
安排好林迎后,齐钰立刻便按着景衍的吩咐,派人盯上了林太医和宋棋。
齐钰的人盯上这两人时,恰好是林太医从宋府出来的时候。
两拨人分开行动,盯着林太医的人手尾随林太医回了他府上,藏身在暗处监视林太医府上。
这林太医一路浑浑噩噩回到家中,他的小孙子见他回家欢欢喜喜闯出来扑到他身上。
“爷爷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啊,庆儿好想你呀。”童音稚嫩,听在林太医耳中,却让他觉得难过。
他抱起小孙子,去了饭堂用膳。桌上围坐了林家三代人,都在等着林太医回府开饭。
林太医拿起筷子用膳,席上的晚辈们也跟着动了筷子。他眼神空洞的用了几筷子,便借口身子不适先退席了。
回了房间,林太医合衣躺在床榻上,却久久难以成眠。他想了许多许多事情,从医数十载的过往、昔日信誓旦旦的坚守、后来无奈之下沾染的罪孽、如今膝下承欢的儿孙。
每一件每一桩都让他百般为难。
良久后,林太医突然起身。他换了贴身伺候的长随过来,让他吩咐下去带上家中小辈离开京城往边境而去。
长随虽不知缘由,但还是依着林太医的话去做事了。
当夜,林府的小辈们都被送出了京城,只剩林太医自己在京中的府上。盯着他的人将此事上报,齐钰吩咐,让继续盯着离京的人,暂时先不要动手。
深夜的林府寂静下来,林太医披着件外衫,伏在书案上。
案上铺着纸张,林太医握着笔杆的手微微一颤,终究还是蘸上墨汁,落在了纸上。
毕竟是自小学医,林太医即便在宫城内院几经起伏,学尽了深宫之中的肮脏手段,终究还是忘不了自己是个郎中。
是救人的郎中,而不是残害生灵的刽子手。
纸上一笔一划,是林太医自己曾经犯下的罪过。他将那不堪不耻不敢回想的旧事悉数写在纸上,这事便是当年害景衍母后落胎一事。之后又将自己受人威胁之事道出,字字句句皆是实言。
将事情交代清楚后,林太医放下纸笔,去了府上的药房取了两味药熬上。他咳了几声,守在药壶旁,等着药汁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