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放在圣言者雕像上,脸上难得没有吊儿郎当,而是罕见的肃穆。
难得在嘉顿脸上看到如此正经的表情,甚至,他穿得都不是睡衣,而是金红两色的正装,微妙的与晨星剑花旗的主色调一致。
苏利亚站了多久,他也就站了多久,看起来像是少女在阻止他的行径,可实际上却是反过来的。
“你忏悔够了吗,嘉顿先生?”
“切,你们这些凡人都不知道叫我冕下的吗?我可是比国王的地位还要高。”
“哦。”
少女撇撇嘴,轻轻拔出面前的黑色长剑。
“伊格诺斯……”
嘉顿的眼皮子抖了抖,他能感受到那把剑无时无刻不在向自己散发出一股拉扯力,就像一个黑洞,吞噬生灵,散发出毫无活力的元素。
而他作为纯粹到极致的澎湃元素,就像雪人在烤火一样心有不安。
“小姑娘,你就真的不心疼?”他问:“你们信仰圣言者冕下这么多年,你怎么表现得跟没事人一样?”
“因为我没有信仰,嘉顿先生。”
苏利亚向前一步,长剑横于胸前。
“我被三皇子逼婚的那天,曾试过向诸神哭诉,向弥娅祈祷,直到最后双眼红肿,可偷偷放了我的人却是我怨恨的父亲。
“我被囚禁在白岩矿场时,也曾向诸神哭诉,向弥娅祈祷,换来的,是我的队友一个个惨叫着死去。后来,是沐言拯救了我。
“再后来,我成了他的累赘,甚至没能见到他在洛坎的最后一面,于是从那时起,我不再祈祷,不再信仰任何神灵。
“无关亵渎,无关背叛。
“我只是想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就像拿起这把剑一样,我也能主宰自己的命运。”
话音落下,长剑划过。
紫色剑光充斥着整间教堂,雕像连同背后的浮雕墙壁应声破碎,又被无数道细密的剑光在空中绞成粉尘。
“哎……”嘉顿叹了口气,“我越来越不知道自己在和怎样可怕的家伙合作了。我虽然习惯占别人便宜,可我也知道,占便宜没好果子吃,这次你们让我占了这么大的便宜,以后得把我坑成什么样子……”
“那就看您能否掌握自己的命运了。”苏利亚莞尔一笑。
“嘉顿,冕下。”
同一时间,教会的地下室里,教宗颤抖着从典籍上抹去坎洛什的名字,改成了嘉顿。旁边的高脚凳上坐着一个纤细的身影,把玩着手中黑白两色的短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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