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洛手中的匕首又用力摁了摁。
“说实话吧,别做无谓的挣扎,当着所有人的面,向死去的安东尼先生道歉。”
他使了个眼色,一名手下将坎丝帕也抱了出来。
“瞧,另一名罪犯也被带到了。”
然而正当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在西蒙和昏死过去的坎丝帕身上时,镇长却笑了。
他放肆地大笑,以至于费洛不得不掐着他的脖子才能强行扼制这阵令人不爽的笑声。
“你在笑什么,镇长大人?”他拎起对方问。
西蒙看起来十分狼狈,但他却带着胜利者的微笑,抬起右手指了指。
费洛望过去,原来挤在人群里的铁匠和猎户们不知什么时候举起了手中的武器,而他们的目标正是老学者莫森一行人……
费洛不禁愕然。
“你们……”
“为了生存,这位大人。”一名两鬓斑白的老猎人站了出来,“您从走路的姿势中就透露出一股不凡,您不像冒险者,反而比老爷还尊贵,虽然我不明白您为什么会来这种地方,但我确信,您无法理解在这偏僻的地方为了生存下去有多么辛苦。”
“是这样的,阁下。”另一位铁匠接话道:“在那个该死的怪物出现以前,我一个礼拜才能接到一桩生意,坎萨的冬天又是如此该死的寒冷。可现在,几乎每天都有冒险者找我维护武器,他们出手也大方的多,我攒的钱足够度过两个冬天,这一切都得感谢镇长大人。安东尼已经死了,为了一个死人维护正义是没有价值的,更何况,您也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西蒙镇长和坎丝帕私通,万一是您看上了这个俏寡妇,逼迫我们的镇长大人呢?”
“住口!”
“无礼!”
“退下!”
两名下属本欲上前,却被费洛喝了回去。
可两人暴露出来的杀意一刺激,场面顿时僵硬了许多。
就连莫森学者看向费洛的眼神也不太对劲了。
这种发自内心的维护和令行禁止,似乎超过了佣兵团长对下属的约束力,更像主仆……
“赞美您的宽容,费洛阁下。”西蒙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其实我从一开始就怀疑您的身份了,现在更是确信您是位大人物。那天的晚宴上,您和您的手下简直将鄙夷写在了脸上。我虽然是个小地方的领主,可那晚也拿出了最好的食物和酒来招待诸位,换成那些真正苦哈哈的佣兵早就没闲工夫搭理我了,您的手下还有心思一个个‘高声赞美’我……真当我分不清什么是赞美,什么是揶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