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似乎是木条抽打在肉体上,沉闷、有力。
毫无疑问,这是种酷刑。
高文曾遇见过一个被同行叫做“行刑者”的家伙深谙此道,他擅长使用那种不至于损伤骨骼、但落在肌肉上的痛楚却愈发强烈的力道痛击犯人。因为造成的伤势十分好愈合,几乎不会留下隐患和伤疤,常常被贵族花钱雇去使唤。
这得长年累月的练习才能掌握,因而很少有嘴硬的人能在他手底下撑住几个回合。
冒险途中,高文与这家伙打过一段时间的交道,好学的本性让他获益匪浅,甚至能从刚刚这一击拍打的声响分辨出犯人的肉质——这是个苍老的肉体,又或者是个肌肉不够紧凑的瘦子。
“哗”
似乎是一桶水泼了上去。
嗯,应该是热水,促进血液流动,能够加深痛觉,这倒是他本身就知道的。
佣兵嘛,谁也不比谁干净……
“啊啊啊——”
受刑者终于忍不住了,发出了压抑已久的痛苦声。
“这就对了嘛,配合我的工作,对你我都有好处。”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高文可以脑补行刑者抓着囚犯的头发把他拎了起来。
“不过还真是令我失望,他们说搞不定你,我才亲自赶过来。我本来以为银烛会的老骨头能多挺一会儿,没想到才不到一分钟,你就撑不住了,嗯?”
听到这个声音,高文确信这的确是那位行刑者了。
“银,银烛会的学者……学士身份等同于骑士……你是平民……你的主子,保不了你……”
囚犯的声音气若游丝,似乎下一秒就会断气,可高文听着愈发觉得耳熟。
“哈哈哈……”
行刑者爆发出一串笑声,随手捡起木条,用它抵着囚犯的脸。
“伊恩先生,你不会觉得,自己还能活着离开这儿吧?”
“我的尸体会,会腐烂,会发霉,会散发出臭味……你,你们,包不住的……”
“真不愧是银烛会的学者,被我玩儿死的家伙里,你的哀嚎果然最有水平。”行刑者笑了笑,用木条拍拍他的脸。
“不过,你要知道,这里是铜火巷。我们有一万种方法让你的尸体和野狗的粪便混合在一起,就算传奇法师来了都弄不明白你是怎么死的。还有,你以为为什么到现在自己还没死?你以为痛苦就这样结束了吗?哈,开什么玩笑,我连热身都没结束呢。”
扑通一声,伊恩似乎又被他扔了回去,接着是拖动锁链的声音。
高文听说过,行刑者会把人绑起来,固定住四肢,在身体柔软处割开一条口子,将某种极其胆小却又外壳坚硬的虫子塞进伤口,再让以这种虫子为食的拇指鼠钻进去追,还在外面用滚烫的开水迫使它们一点点远离出口,一虫一鼠就这样在囚犯皮下游走,不到半个小时就能剥下一整张熟皮来,很少有人能从这种酷刑里活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