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听着呢,”姬云羲撑着下巴,眼中流溢出淡淡的笑意:“我觉得挺好的。”
宋玄问他:“什么挺好的?”
“这几个人挺好的,说的话也有意思。”姬云羲面对外人,鲜少有不那么冰冷阴沉的时候,反倒带了隐约的兴致。“比内阁那些各怀鬼胎的强。”
宋玄瞧过去,方秋棠正捻着陆其裳那份变法的政策滔滔不绝,陆其裳竟也听得两眼放光,与他一同商讨。
温朝辞在边上奋笔疾书,时不时地插上几句嘴,少见的没了那副君子温润的嘴脸,反倒露出勃勃的野心来。
反倒是季硝在一旁,瞧着方秋棠的眼神,半是倾慕,半是担忧。
没有满口的仁义道德,没有死气沉沉的规矩劝诫,俨然已经将姬云羲这个主君扔到了一边。
这样的场景,在内阁是决计见不到的。
宋玄也跟着笑了起来:“我也觉得,比内阁强多了。”
“宋玄,你知道吗?”那边方秋棠不知在说什么,猛地点了宋玄的名字。
宋玄只顾着跟自家阿羲聊天了,哪里听了他的话,支支吾吾地应:“什么?”
陆其裳似笑非笑:“国师大概没有在听。”
方秋棠瞪了他一眼:“他现在跟某人狼狈为奸,就是个傻子,能知道个屁。”
转而还是问:“我是问现在国库里头,还有多少银两?”
陆其裳是刑部进身,温朝辞又是个京兆尹,一时之间还真被问住了。
宋玄更是对这些钱粮毫无成算,幸亏他还做了准备,指了指墙上的书册:“有个大略的帐,是呈给圣上的,但是细账都在户部,我就没什么办法了。”
方秋棠抽下那账册翻了一通,一边翻还一边抱怨这账册记法奇葩,晦涩难懂。
季硝就在边上跟他时不时应和几句,最后反倒算得比方秋棠还快上几步。
他念的那个巨大的数字,竟让众人都愣了一愣。
“哪来……这么多银子?”陆其裳记得年初户部还说预算不足。
方秋棠皱着眉,半晌才道:“近来有一笔额外的收入——”
“抄家。”姬云羲接话。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姬云羲前些日子真是抄了不止一家,只不过血雨腥风、人人自危,便也没有人关注抄家抄出了多少银两。
那些个世家,各个白玉为堂金作马,肥的流油,总不会少了银子的。
方秋棠又说:“还有一笔没有出去的支出。”
他犹豫了片刻,才说:“皇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