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两个人一起盯着青年警察。
小小的遥控器出现在他手里,空调发出愉悦地滴滴声,冷空气被暖空气侵蚀着,容柏动动自己身上贴着的衬衣。
“小王,你……唉。”中年警察摇摇头,面上故作遗憾,眼睛里全是嘲笑。
小王抿着嘴,郭少下的命令是整这个人。而从农村出生从小立志当警察的小王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狐假虎威的纨绔子,什么实事儿都不做,还到处为虎作伥自以为是,都是局里他那个局长爸爸给他擦屁股。
什么局长,明明是个副的。每次听到同僚说郭局长怎么样,小王就在心里这么想。
这个人在向他示好。看得见眼睛里的正直。很适合他身上的这身制服。
容柏对人的表情有些研究,演电影演电视剧都需要这些。面前的警察,包括之前的那些人,面部表情把心里所有的想法都透露出来。
愚蠢的人类,你们想什么我都知道的节奏……
手铐冷冰冰的,即使空气逐渐回暖,它也依然在手腕上秀存在感。碳钢的材质沉甸甸的,连接的链条很短,双手活动空间不大。之前的新鲜感现在全部变成了烦躁。
大概是和顾谨臣在一起之后,容柏的性子已经变回了从前的放荡不羁,有点小痞。
搁着普通人进了这里,怎么也得想尽办法出去,只有他坐在这里老神在在。
“快交代你投毒的全过程。”中年警察对这么个“铁板”也没办法,最近上面查的紧,他们也只敢小小用点方法整人。想到这儿,中年警察瞪了同僚一眼。
容柏拿着青年警察倒给他的水,微热的杯壁握在手中相当舒服。他不搭话,漂亮的眉眼低垂,好像杯子里下一刻就能跳出一条美人鱼。
当着这么多年警察,中年人哪儿受过这种漠视。警棍“碰”地就砸在桌子上。放在桌上的两杯水晃晃悠悠出不少水。
静,寂静。
根本没人抬头!
审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力度之大发出一声巨响。
郭仁站在门口。脸被气得通红。鼻翼随着粗重的呼吸扇动着。一双眼睛瞪着容柏。他在松江市第一次被人这么下面子。不过是一个犯人,居然敢这么跟他横!郭仁脑子里想到千万种整死容柏的方式,目光瞟到中年警察谄媚的样子……
“你,把灯打开。”郭仁指使道。
中年警察明显犹豫了一下。“这……郭少,上面查得紧,不太好吧?”
“不好什么!听你的听我的!”郭仁大步走过去,拖过椅子坐下,缺了胶皮套的椅子腿在地上发出难听的声音。
灯。容柏知道那是什么。一盏强光灯,又亮又热,逼供的必备的工具。
容柏脸色凝重,没想到这些人居然敢做到这一步。
“我要见我的律师。”椅子上的挡板让容柏没法做更大的动作。心里有点惶恐,更多的却是冰冷。
郭仁露出一个夸张的表情,手指扒拉着桌子上的警棍,“律师?不好意思,我们不接受律师。哈哈哈哈。”他笑的大声,身后的人符合着他发出笑声。
容柏心里的惶恐已经消失不见。怕郭仁这种人简直就是自己的耻辱。膨胀的正直让容柏挺直了腰。
“你现在承认,还能少受点皮肉之苦。”随着嚣张的声音,警棍敲击着桌面,砰砰的声音含着警告威胁。“给我把他抓住了。”小王身边的人立刻抓住他的双手,固定在墙壁上。
“郭少,你这么做会后悔的。”小王皱着眉。他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心里厌恶不已。
郭仁突然出手,一拳打在小王肚子上。被抓着双臂的小王疼的想弯腰却不得。“给老子把他架出去。别太大动静。”这种随时想动手就动手的感觉太爽了,郭仁已经忘记自己只不过是在父辈庇荫下嚣张的人。
看着青年警察被捂着嘴拉出去。容柏冷哼一声。“你这是要动私刑?”
后背被猛地打击,容柏脑袋一懵,双眼都是金星。随后背脊上的疼痛席卷全身,背部好像已经分成了两节。强忍着疼痛,容柏紧咬下唇,嘴唇已经变的苍白。额头上的汗珠已经密布。但是除了被猛击的那一声闷哼外再无声音。
余光瞥到身边拿着警棍正洋洋得意的人。是之前审他的那个中年警察。
郭仁被这一幕刺激到了,眼睛充着血色。挥舞着警棍,“谁他妈让你打了!”
中年警察蒙了一下,犹豫着退后一步。郭仁在手心一下一下敲警棍,“你说不说?”拿着警棍强迫容柏抬起头。
容柏呵呵笑了一声。
这一声惹怒了郭仁。又一棍子打在他身上。容柏紧咬着牙,身体下意识避开却被禁锢在小小的空间。
一棍又一棍。如果说第一棍是被打的蒙了所以忽视了疼痛,现在就已经是痛上加痛,麻木了。他都已经幻听到自己身体里的骨头断裂的声音。
眼前的东西都模糊了,容柏想自己大概真的是快昏了,居然有幻听。
门外突然传来严肃的声音。强势刚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