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蓝卓去德国了,阿道夫果真来‘沫园’了,沈沫不得不与姑妈的见面日期改为明天。
再见阿道夫,此人已不是沈沫的姑父,就一个路人。
沈沫还记得,九年前第一次来到卢森堡看到他时的模样,高大帅气,深邃的眼睛带着温暖的光芒。可现在再看到他,已经变得不认得了。可能潜意识里她觉得他与姑妈离了婚就不再是自己的亲人,因此骨子里对他是有恨意的。谁让他好好的家不要,都五十岁的人了还搞什么离婚。
“阿道夫,请坐。”她请他坐下,管家很快上了茶。
她继续说:“虽然你现在已不是我的姑父,但有些事我还是要当面问比较好。”
阿道夫早就预料到她所谓何事,轻轻点头道:“夫人,你问吧。”
沈沫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她笑着说:“郭斯洋为何会染上艾滋病?”
阿道夫道:“是被沈拓传染的。”
“沈拓与郭斯洋无怨无仇,为什么要将病传染给他?”沈沫笑着看他,但心里早就认为他并不是个好人。
“是我指使他这么做的。”阿道夫面对他的直视,显得落落大方,一点也没有做坏事的感觉。
“你为什么这么做。”沈沫观察着他的眼神,很坦然,不像在说假话。
阿道夫喝了一口茶说:“因为我想完成蓝先生交待给我的任务。”
“蓝先生的任务是什么?”沈沫问。
两人的一问一答显得很平静,无波无澜。
阿道夫久经商场,心机很重,面对这样的沈沫心里暗暗一笑说:“蓝先生想让沈拓回中国之际离间你与郭斯洋的感情。”
“原来是这样。”沈沫转过头不再看他,“这么说,你是中间人,负责传话而已。”
“也可以这么说吧。”
沈沫又问:“那你又是如何让沈拓办事的?”
阿道夫换了一个坐的姿势,“我就是如实传话,至于沈拓怎么办,那就是他的事了。”
两人聊到这里,沈沫有一些沉不住气了,站了起来说:“不可能,沈拓并不是丧心病狂之人,他与郭斯洋没有深仇大恨,他没有理由这么做。”
“你不了解一个患了艾滋病人的心态,沈拓他这是在报复社会,像他这样的人世界上多得是。”阿道夫也站了起来,但语气并不重。
“沈拓是你亲儿子,你怎么能这样说他呢?”沈沫蹙眉一问。
阿道夫轻笑了起来,“正因为他是我儿子所以我比所有人都要了解他,他是同性恋,同性恋,你知道吗?”
‘同性恋’三个字,像一颗炸弹一样出现在沈沫的脑海中,她知道沈沫吸毒,可是他是同性恋,她当真不知道。不过观察沈拓平时的言行打扮,确实像同性恋。
‘同性恋’与‘吸毒’再与‘艾滋病’关联起来,关系确实密切。
沈拓得艾滋病的原因并不是单纯吸毒那么简单。
“很多人得了艾滋病就是像沈拓一样十分不甘心,反正都要一死,不如死前多传染给一些人,让更多的人陪他一起死,所以沈拓会这么做并不意外。”
阿道夫的话在沈沫的耳边回荡着,听得她那是有一点晕呼。
她不明白为什么沈拓会认为是蓝卓指使阿道夫让他这么做的,可阿道夫却说是沈拓要报复社会才这么做的,就在这方面有出入,事情永远没有那么简单。
“沈拓这么做,即报复了社会,又完成了蓝先生交待的任务,两不误,用你们中国的话就是‘一箭双雕’。
阿道夫每说一句话,都显得沉着冷静,这让沈沫不知所措,如果沈拓与蓝卓的口风不一,那只有让这两人当场对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