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了一件事,庾璟年的一双凤眼危险地眯了起来,“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沈沅钰打了个哈欠道:“刚才说了那么多话,我哪知道你说的是哪一句啊?”
庾璟年道:“你这人还真是健忘,就是那一句,说我是外姓人不该参合你们沈家的事,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沅钰噗嗤一笑,“我有说错吗,你又不姓沈。”
庾璟年老神在在地道:“一个女婿半个儿,我是岳父大人的半个儿子呢,怎么就不是沈家人了。”
沈沅钰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吭哧吭哧地笑:“你这些日子住在沈家比住在琅琊王府的天数还多,还真没白当我爹的半个儿子呢。”
庾璟年不由气结,“小没良心的,我这都是为了谁啊,竟然还敢拿这取笑我。看我怎么收拾你。”就掀开被子用下巴上冒出的胡茬去扎沈沅钰,屋子里一时就传出阵阵的笑闹声。
第二天一早醒来,沈沅钰先到正房给周氏问安,周氏问起沈溪的事。原来昨天晚上沈昀已将要把沈溪过继到旁枝的事情和周氏说了。
沈沅钰道:“这事是爹爹的决定,娘您就不要跟着参合了。”她还真怕周氏把沈昀劝得回心转意再把沈溪留下,可就要成为嫡枝的心腹大患了。
她陪着周氏和沈沅舒用了早饭,席间问道:“爹爹去了哪儿,怎么没和咱们一起用饭?”
周氏道:“一大早起来就被小厮请去了书房,好像有什么大事。”
沈沅钰便匆匆用了早饭,去了明志堂。庾璟年不方便去内宅里拜见岳母,一大早就来到明志堂,翁婿两个坐在那里面色都有几分凝重。
沈沅钰道:“出了什么事了?”
沈昀从桌上拿起一张纸,递给沈沅钰,“这是他们调查的结果,你也看看。”
沈沅钰小心地接过来捧在手心里,一目十行地看完,惊诧道:“彭小师傅竟然受过白姨娘的恩惠,他娘亲的痨病就是白姨娘请族叔给看好的。这么说,彭小师傅是受了沈沅璧的指使在鲥鱼中下毒的?不对啊,若真是沈沅璧她怎么会不知道鱼中有毒反而把自己毒死了,这是有人在栽赃陷害。”
沈沅钰能想到这一点,沈昀自然不会想不到,沈沅钰又问:“翠屏可招了?那子母阴阳壶沈沅璧是从哪里得来的,还有那蛇毒是否是长沙王府提供的?”当时事情一发生,沈沅钰就叫人看住了翠屏,后来又将她交给沈昀讯问。
沈昀道:“那翠屏知道那壶是子母阴阳壶。”就把翠屏和沈沅璧如何联手骗那端酒的丫鬟将酒壶换成子母阴阳壶的过程说给沈沅钰听。
这事就是翠屏不说,沈沅钰也能猜个*不离十,沈沅钰道:“我只想知道那子母阴阳壶是谁送给沈沅璧的。”
沈昀无奈地摇了摇头:“翠屏也不知道。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此事该与长沙王府和裴家没有关系。这两家一直在我的密切监视之中,若是有所动作必然瞒不过我。其他几方面的势力就只能慢慢调查。”
事情越发的扑朔迷离,很快沈昀便对沈家内部公布了他的调查结果,只说是彭小师傅意外与沈家结仇,正好趁此机会对沈家的几个女孩子下手。把罪名全都推给了彭小师傅。
沈沅钰明白沈昀此举是为了让真正的幕后主使者放松警惕,从而露出蛛丝马迹。
彼时,沈沅珍已被郗杰接回郗府,听到这样的结论不由幸灾乐祸地想,都说沈昀聪明还不是被她耍得团团转,只是这次出手没有要了沈沅钰的命没能毒死沈昀的掌上明珠,着实可惜。不过毒死了沈沅璧这个蠢货也不算没有收获。一次不行以后还有机会,就不信沈沅钰次次都能那么好运。
此事过后,表面上一片风平浪静,谁也不知道沈昀仍在暗中加紧布置人手调查真相。沈昀很快就做了一件令人跌破眼镜的大事,他让沈溪给沈沅璧守孝七天,全了他们的姐弟情谊,便请来族老开了宗祠,将沈溪过继给外三房的族弟沈淩夫妇。如此就等于小大房只剩下沈沅钰和沈沅舒两个嫡出的女儿。嫡庶之争也就彻底谈不上了。
沈志等人本想跳出来质疑沈昀无子不能继任为宗主之事,没想到沈昀当众宣布若三年内周氏不能生下嫡子便从族中公推一位文武双全的子侄做为他的嗣子将来继承沈家的族业。沈家第三代也算得上是人才济济,这么一来许多人的儿子都有了做宗子的一丝可能性。沈昀不但没有因为此事而丧失众人的支持,反而支持率大大地增加了。
沈沅钰做为出嫁女,也被邀请观礼沈溪过继的全过程。
沈沅钰回到长乐堂,没了沈沅璧和沈溪,只觉得家里清净了许多。这才像一个真真正正的家嘛!
见了周氏,她这个娘却是十分紧张,沈昀宣称若是周氏三年之内生不出嫡子他便在族中遴选嗣子,周氏只觉得鸭梨山大。
周氏紧张地拉着沈沅钰的手道:“钰儿,这可怎么办呢?三年,只有三年时间,若是这段时间我生不出儿子,岂不是要坏了老爷的大事,老爷不会厌弃我吧?”
沈沅钰不由抿着嘴笑:“娘,您说的这叫什么话,您还年轻呢!您让贾嬷嬷看看,咱们娘两个站在一处,谁会觉得您是我娘呢,就说咱们是亲姐们也有人信呢!您这个年纪,正是能生的时候呢,再说,那不还有三年呢吗?您怕什么呀!”
贾嬷嬷连忙点头,顺着沈沅钰的话一本正经地说道:“三姑奶奶说的是,太太您还年轻,正是能生的时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