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凛差点没呛到,&ldo;你想给爷爷长脸?你提笔的时候都还没有爬树多呢!&rdo;
如玉垮下脸。&ldo;爷爷……&rdo;
颜凛最受不得她这模样,心一软道:&ldo;好好好,但是三日后的这场不行,年底还有另外一场,爷爷再带你去。&rdo;
那可就赶不及了。如玉正思索著该如何说服颜凛,就听宇文玨忽然插了句话--
&ldo;三日后的也可。&rdo;
他都忘了有秋季诗画会的事了,那倒也是公众的盛事,陆无双似乎也会出席,不失为发作的好场合。
颜凛若有所思地瞧著宇文玨,然而宇文玨目光灼灼地专注看著如玉,其他一切都被拉远了,耳朵也彷佛浸了水,与外界隔离了。
如玉,如玉……
七七四十九年。
整整七七四十九年。
再见已隔世经年,她还依稀是当年纯真美好的模样。
前世便是今日,正雍二十年八月十日,他与她第一次相偕上街游玩。
&ldo;宇文侍郎!你瞧那个!&rdo;如玉比著对街转角的花灯摊子明灿灿地笑。
她兴冲冲地拉著他的衣角想过去看花灯,不料前方传来号角紧急示警之声,一队皇室铁骑匆匆自对街疾行而来。
如玉与宇文珏险险避开,她正惊魂未定地喘著气,眼角馀光却瞥见一名卖地薯的婶儿焦急地呼唤著孩子。
&ldo;阿福--不要--&rdo;
大街口正中央,一个上前捡球的孩子正惊吓地看著朝自已飞掠而来的铁骑。
&ldo;危险!&rdo;
如玉动作快过思考,等到她回过意识,人已经抱著孩子滚到对面街口了。
她们惊险避过马蹄,却冲劲过大,如玉整个人撞上对街街角,左臂与左腿骨剧痛,襦群很快地湿红一片。孩子毫发无伤地被她护在怀里,被一串惊变吓得嚎啕大哭。
那婶儿急忙过来抱住孩子。&ldo;阿福!&rdo;
如玉腿疼得脸色青白一片,她强撑著笑道:&ldo;婶儿,万幸孩子无事,我--&rdo;不打紧的您别担心,但她话才说到一半便被那婶儿慌张打断。
&ldo;不关我们阿福的事!&rdo;婶儿嚷叫道:&ldo;是你自己要救他的,我们没有没有诊金,也没有药钱!一个子儿都没有!&rdo;
&ldo;我不--&rdo;
&ldo;休想以此为由讨要银子!你那伤与我们无关!&rdo;婶儿抱著孩子,大嚷完之后头也不回地跑了,箭步如飞,很快便没了影子。
&ldo;……&rdo;
如玉觉得腿疼,胸口更疼。她仰头道:&ldo;宇文玨,我很难受。&rdo;
宇文玨也跟著难受,世态炎凉,他早习以为常,可如玉不同,她在一众叔伯兄长的呵护下长大,单纯不谙世事,坚信善有善报,她性子里的纯良还没有被无情的世道打磨掉。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送回颜府。而后转头吩咐叶九,每天去采买三、四颗带著泥土的新鲜地薯,趁夜深人静放到颜府正门外头。
如此过了半个月,如玉的伤好多了,又给宇文玨递了帖子,让他过来找她玩。
&ldo;宇文侍郎!&rdo;如玉左臂仍旧缠著伤布,脚也被老大夫用木板夹住,拄著支拐子走路,但仍不掩高兴地拉著宇文玨叽叽喳喳:&ldo;宇文侍郎,你知道么,我这几日收到了好多地薯呢。肯定是那个小孩儿给我偷偷送来的,每个都小小只,还脏,每天数量都不多,但是可好吃啦,比槐树蜜还要甜呢!&rdo;她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袋,里头是蒸好了去皮的地薯,&ldo;你快尝尝。&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