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吃点,宝树的那份儿我已经匀出来了,这些都是咱俩的。”奶奶抱着惜惜上桌,好让妈妈书岚敞开了吃。
“诶,好。”
妈妈书岚笑着应了句。
两人聊起爸爸宝树在街上买鱼苗的事,奶奶还有些担心他拿着钱去打牌。
妈妈想着爸爸这段时间的表现,“那应该不会的,承包鱼塘是大事,宝树不会这么乱来的。”
顶多就是少买一点鱼苗,自己偷偷藏一点钱去买。
“但愿吧,待会儿我去你七叔那儿,请他晚上来吃个饭,正好把那儿承包鱼塘的事儿不懂的地方咱们多问问。”
“成,上次我妈拿过来的几只鸡也养得差不多了,晚上杀一只吧,不然也没有什么好菜招待的。”
书岚将最后一口饼吃完,说道。
奶奶想了想,还是没同意,“那些母鸡留着生蛋吧,杀我喂的那些,老成那样也不生蛋,尽浪费米,杀了算了,你待会儿抱着惜惜玩会儿,我从你七叔那儿回来之后再杀鸡,待会儿那只鸡就先别放出来了。”
对于奶奶的叮嘱,妈妈书岚都一一应好。
吃过饭,妈妈坚持洗了碗,才又抱着南惜回到阁楼上休息。
九四年的农村白天没有电视可看,除了干活大多是打牌或聚在一起聊天消磨时光。
新嫁过来一两年的媳妇,不会打牌又没有相熟聊得来的伴儿,南惜便是妈妈书岚生活里所有的唯一。
“惜惜,叫妈…妈……”
她不厌其烦地教着一个不到半岁的孩子,连得到孩子牙牙声语都能展颜许久。
南惜偎在妈妈书岚的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睡去。
她突然想起她幼时的一些时光,总是孤单地看着妈妈的身影在田坝上或后山菜园里,有时挑着担子上山,或者背着砍刀上山砍柴。
她总是一个人。
她从来不会主动要求父亲陪她一起去做什么,甚至也不会要求南惜陪她,她总是笑着问她,“惜惜,今天怎么没去找阳阳玩啊?”或者是“今天没有伴吗?”
南惜从未听过妈妈诉苦。
“你这孩子,吃完了奶就困,跟咱们家的小猪仔似的,哼哧哼哧。”妈妈书岚嘴里说着嫌弃的话,手里却忍不住轻抚着南惜的背部,哄着她入睡。
“小燕子穿新衣,年年春天来这里,我问燕子你为啥来,燕子说,这里的春天更美丽……”
妈妈哼着歌哄南惜入睡,声音轻轻柔柔,就似皎洁的月光洒落,如清水涓涓流泻,温暖裹着南惜。
那颗早已过寒极冷的心,正一点一点地回暖。
“妈妈”
南惜在心里回应道。
………
………………
约莫下午的时候,父亲从镇上回来,肩上挑了一担子鱼苗,还买了一袋姜糖。
衬衫早已被汗水浸湿,到家的时候连喝了三碗凉水才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