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夜霸天那笑得几乎合不拢的嘴脸以及充满算计的眼睛,冰蓝的眼眸略微闪过一丝厌恶,极淡极快,让人丝毫没有察觉。靠着墙壁缓慢的坐了下了,尽量的不惊动任何人。安静的靠着墙壁继续的闭目养神,完全不理会那四面八方投来的嫉妒的目光和其中一束特别灼热的目光。
过了好一会儿,看着夜毓那一尘不变的表情,那些嫉妒的目光才微微的收敛起来,而从始至终,那一抹灼热的目光,没有因为时间的延长而有半分的懈怠,一如刚才的热度,甚至更加炎热了。只是,夜毓仍旧没有感觉,本来对于外界的目光她向来是直接无视掉,而刚刚会如此的失态则是因为那莫明的悸动,这是一种特殊的悸动,它不同与心动时那种狂热的感觉,却要比来得更加强烈、迅速,直击你心扉,让你逃无可逃,避无可避,只能无力的接受,这是一种被动的感觉,而这种感觉向来是她所讨厌的,不为别的,就为她从来都是想要,而不是别人强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是很有主观、很霸道的人。
又过了许久,宴会终于结束了。夜晨也及时的回来了,只不过他似乎忘了带夜毓来这里的目的。很显然,夜毓也不会主动的提起,要在平常她就没兴趣了,更何况是现在心有点不平静的时候。而且只要她弟弟平安就要,反正她来也只是给他做保镖的。而夜霸天因为正在兴头上,这才使夜晨免去了责备。
银色的rimor奔驰房车又一次的返回原来的路了,只不过,这次,有两人的心境发生了变化。
“小狐狸,我们约定好哦,以后无论如何我们都要一直在一起,不要分开哦,即使是你伤好了,要离开我,我也不会让你走,大不了我把你关起来,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就好了!”略带飘渺的声音带着浓浓哀伤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寂寞。
“嗷呼!傲呼!”狐狸的叫声,带着些许的挣扎,不,似是兴奋。只是怎么可能,狐狸虽是满有灵性的动物,但又怎么可能听得懂人话。夜毓站在对面自嘲的笑道。
“小狐狸,我真的真的很希望能和你一直这样平静的生活下去。外面的世界太黑暗了,他们想的都只是那愚蠢的面子,就连哥哥有时也不太让我亲近。”越发哀伤的话语透露出很多的无奈,也令对面仅仅只是听到声音的夜毓感触良多,很想过去问问,为何明明是如此美妙的声音却让它带上那么的‘世故’?很想问问,你此时的心情是否同幼年的我一般,无力的挣扎,最后只是让自己更加的痛苦罢了?很想问问,你的声音为何让我如此的熟悉,熟悉到已经听了好几千年一般?只是,她知道,她不能,一旦过去了,眼前的一切就会都没了。
“小狐狸,果然世上只有你最好了。你要记住哦,无论多远,无论什么时候,你都要在我身边,即使我突然有一天离开了你,那你也要找到我,否则等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就惨了。呵呵……”略显幼稚的威胁,却透露出她此刻无比真实的心情,尽管那声音飘渺得有些空洞。
“嗷呼……嗷……”狐狸上窜下跳的,似乎在表示它愉快的心情。
“哈哈……哈……哈,记住哦,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哦!”轻灵的声音愉悦的传出,有种洗净世间一切污浊的能力,令夜毓的心也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微微睁开那双妖异的紫瞳,眼中变化万千的光芒如一盏七彩的琉璃灯,繁杂而耀眼。
又做了这个梦,只不过这个梦要比往常来得更加的清晰,但,还是看不到他们的样子。只留下那一句,小狐狸,我们约定好了哦。
起身,站了起来,此时万籁俱静,原本从宴会上回来就已经是晚上了,现在睡了一觉,估计不是半夜就是三更了,一样是人们睡眠的最佳状态。
略微抬下头,仰望着子夜般的星空,脑中微微闪过那句话,那句约定。
“小狐狸,你在哪里,我们不是约定好了吗?”莫明的低囔着,毫无理由,却又那么的自然。只是她知道那一切都是无稽的梦。
“如果那是真的,请你们一定要幸福的在一起,不要在离开了。”有感而发的祈祷着。真心的希望即使是猛,也希望她不要再那么的哀伤,不要再让那么美妙的声音带上那么浓,浓得化不开的寂寞了。
甩甩头,把这些莫名的情绪给掩埋在内心的最深处。上床继续睡觉。
也因此,她没有注意到,一抹疑是流星的光芒飞速的闪过天空,最后消失于云层中,无人看到它此刻正静静躺在一鹤发童颜的红衣老人手上,在他的身后,一排排的泥娃娃,形象栩栩如生,逼真得好象是真人的缩小版。
与此同时,远在万里的异世里,一只狐狸似有所感的睁开那双深邃带着一丝黑暗的紫眸,眼中流露出的无法言语的思念以及深深的自责,还有一点无奈。只不过,最终都化成一声叹息,随风逝去。
自从那次宴会看到夜毓后,东方挽冶隔天便命令秘书把她的祖宗十八代都查了清楚了。想起当时秘书那一脸像看到鬼的样子,东方挽冶不禁开始反省自己的反常了。
要说是因为第一次见面感觉熟悉,也只能说这个人长得很像梦中的人,但也不应该如此的费心想要多多的了解她。这并不符合自己的风格,何况,他自认为不是那种一见钟情的草率之人,那为何心中有一股很冲动很想要一直在她身边的感觉呢?他知道他失常了,仅仅只因为那从出生起就一直伴随他的‘怪梦’,和那人身上给他的熟悉感是一样的。曾经一度,他不知道自己是谁,只是有个感觉,要寻找某人,只是他又不知道那人如何的找,但他却强烈的感受到,他的出生,是为了找到那人。只是,她会是他要找的人?即使不是,也一定与那人有莫大的关系。但如果真如他所想的,那么,要如何的找到那人呢?跟踪、威逼、利诱这些肯定不能用,不是说他有多么的怜香惜玉,那东西早八百年就被他遗弃了,否则他也不会在商场上被称作‘冷面杀神’,一方面固有他性子极冷,但更多的方面则是因为他处事的果决、冷血、毫不留情。只是,潜意识里,他不想这么做,仿佛做了,自己就会后悔一辈子,尽管潜意识这种东西是多么的不可肆意思议,但他还是想任性一回,选择相信。
但若那些方法都不能用,那最直接最有效的手段就只能是……问当事人。这也符合他一向风行力行的作风。不过,随之而来的问题就来,他不可能毫无名目的上门去,一来这样太唐突了,反正他平时也计较这些,这个可以忽略,二来这样太过张扬明显了,而且他也不希望这件事有太多的人知道。看来,他不能去找她,还要她来找他。至于具体如何操作,他已经胸有成竹了。
转眼间,千头万绪已被理清。东方挽冶又恢复了一贯的面摊,尽管他刚刚也没有什么表情。按下内线电话,慎重的吩咐了几句,转而埋头在那些小山似的文件中了。
金色的光芒柔和的洒满一地,斜落于屋子的各角落,而当它来到床边时,又很巧妙的绕过床上人儿脸,流连在那蓝色欧式贵族羊毛被单上。窗前,鸟儿快乐的玩闹着,或者嬉笑着,完全无视还在睡梦中的人儿。微风透过纱窗带来丝丝的凉意,进而也带动了纱窗,使之随风飘舞,舞姿优雅曼妙却不张扬,隐隐透着几分的内隐藏。这一刻的和谐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无法用画笔流露出来的,这一切和谐得恰到好出,既不太突兀,又不太低调,完美的诠释了自然这一涵义。
微微睁开睡得有些朦胧的蓝眼,快速的起了床,完全破坏了上一刻的平静,但却不让人感到半分的违和感,似乎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自然到让人如此的自在。
紧接着,又很快速的收拾好床铺,然后径直的走去内间的浴室里准备梳洗。一切都是那么敏捷迅速,好象有人在催促她完成这些动作似的。其实不然,这只是夜毓的习惯罢了。
在她2岁多的时候,一直照顾她的佣人婆婆也被调走了,所以从那以后她什么东西都靠自己,幸好他们还能三餐准时给她送过来,要不然,即使那时多么的能干,2岁的小屁孩也不能自己煮给自己吃啊!
后来,渐渐的,等到她十岁的时候,他们看她能够自理好这些事情,也就干脆连送饭都省了,让她自己出去吃或者自己做。出去吃,钱是他们给他们子女每个月零用钱的零头,那时她还小,还不知道,直到后来有一次无意中听到他们的对话,这才知道。那时的她没有哭,也没有上前质问他们,只是以着她到现在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安静离开了。
那时,尽管很伤心,很想哭却哭不出来,只知道胸口闷闷的,那时还小,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傻傻的以为是生病了,睡一觉就好,于是就这样懵懂的睡着了,只是睡梦中还在小声的嘀咕:“我不是妖怪,我不是妖怪,我是夜毓你们的女儿,父亲,母亲。我好想你们哦!”可能在那时,她早就知道什么了,只是故意的装作不知,一个人还傻傻的抱着那么愚蠢的愿望……父亲母亲一会就会来看她的,快睡觉吧!他们不会不要她的,因为她是他们的女儿。
是啊,那个时候傻傻的以为,只要乖,只要我听话,父亲母亲一定会来看她的。她真的只想看他们一眼,即使在大冬天也要自己亲手洗自己的衣服,即使是在新年的时候吃着冷掉的饭菜,即使是经常被族里的孩子欺负,她也不要紧,只是希望父母亲能偶尔的来看她一眼,她不贪心,真的,她不贪心,只要一眼就够了,让她知道她没有被他们遗弃,让她怀着泡沫般的幻想也好!至少让她知道,她还生活着,而不是行尸走肉的活着。
呵呵,可笑啊!每年的每年希望的落空,最后她不奢望了,而她不奢望的结果只是一张被‘昂贵的流放书’。
甩甩头,把那些不该有的情绪都抛之脑后,随之快速的梳洗一番,看着清晨的阳光,似乎这个早晨也不坏。微微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带着淡淡的寂寞以及无人了解的渴望。冰蓝的眼眸略带向往的看着那璀璨的光芒,无人明白那隐藏背后的辛酸。
“夜先生您好,我是东方集团的首席秘书……霖霄,您可以叫我霖秘书。”很是公式划的介绍,透露出精明和干练。
夜霸天看着眼前这个自称是东方集团的秘书以及一旁价值不菲的礼物堆,之所以说它是礼物堆是因为那里随便拿一个起来都是某某品牌,而且还是进口的。很是了解的点了下头,他知道,这些一定是‘见面礼’。
果然,霖秘书又很公式化的陈述了一下来访的用意……送礼。这收礼者肯定不是夜霸天这个七老八十的老头了,而是夜家大小姐夜毓。
之后就说送礼的原因,无非就是一见钟情,想讨佳人芳心的鬼话。实际上,若东方挽冶当时在场的话,一定会马上辞掉这个虽办事能力一流却爱管闲事的秘书,尽管之后找秘书会比较麻烦点,但他不在乎,因为他当时也只是要他来送礼就好,用得着罗理八索的一大堆吗?
平时也不见得他办事那么热心啊!其实东方挽冶那是大大的误会了霖霄,他只不过是好意,以为他的上司兼好友难得开窍,懂得送女孩子礼物了!所以也就帮他一把嘛,如果让他知道东方挽冶若在场时那么想,他一定会大声站出来抗议。不过,很显然,抗议的结果往往是无效,也因为是假设问题,所以我们无从得知结果。所以,我们也就把镜头在转向现实这边了。
这边霖霄在那说得天花乱醉的,那边夜霸天可是异常的开心啊。其实,在他眼里,这些东西只是变相的‘聘礼’罢了。当然,如果两家真的联姻的话,聘礼又何止这一小部分东西呢?所以他边笑着边不动声色的计算着,而计算后的结果就是要夜毓当面去谢谢。
这样做是有他的考量的,让夜毓去一来显示对他尊重,二来,让他们多多在一起培养下感情,也好早早的这婚给订下。另外,他还要找一些时间,去跟他商量,听说他是孤儿,那么就只能跟他商量了。这样作好的打算。他也招来佣人把礼物拿去给夜毓,顺便让踊人告诉她这是东方集团的总裁送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