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很刺目,一身休闲服的钟凯帅气的令人透不过气来。我旁若无人的伸了个懒腰,钟凯已经走到了前面,身材挺拔的让人联想到白杨树。我赶紧追上去,“钟凯,你怎么可以那么肯定地对我的健康乱下诊断呢?你又不是医生!我没有传染病的!”
“是吗?”他的嘴角上扬,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眉头舒展。看起来心情不坏。
“当然!我健康无害。要去哪儿?我的肚子还唱着空城计呢!”
他不答话,脚步不停,走的不是回校的路。他肯定很少跟女孩子一起走道,不然不会那么快,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把我甩得那么远。我握起拳头不悦的冲他的背影挥舞。
“钟凯,等等!”我小跑上前,没料想他会停住转过身来,我可爱的小鼻子就在惯力作用下撞上了他的胸膛。他扶住我,拉开了我与他之间的距离。我揉着鼻子,撅了嘴巴,疼得眼泪在眼里打转。他却幸灾乐祸的笑了,看在他笑得很帅的份上,就不跟他计较了,毕竟我也有责任。
“走那么快干吗?人家已经饿的没有力气了。”我控诉。
“就快到了!”他叹口气说。带我去的是繁华地带,领我进了一家粥铺。
落座后,我警惕的看着他,“钟凯,先说明白一点儿,来这儿消费,是你请我还是我请我呀?”我不认为两碗拉面进肚,他还能喝得下粥。
“区别?”
“区别就是你请我的话,我就敞开肚子吃;我请我的话,就会有所保留。嘻嘻!”
“你可以敞开肚子吃!”这样的默许让我有些头晕,好在没有被惊喜冲昏头脑。
“爽快!”我点儿一份木瓜粥,一份牛肉饼,一盘炸黄花鱼,一份芥末金针。然后对服务员说:“先这些,不够再点!”
“不够?”
“呵呵!我大肚能容。”
“来壶菊花茶!不加冰糖!”他对服务员说。我愣愣的看着他,刚才只顾自己点吃的,倒把他给忘了。“看够了吗?”好像从天上掉下来的声音,使我浑身打了个激灵,脸上的血运再下一刻丰富到可以感觉到温度的上升。找不到合适的话说,好在菜陆续的上来,我只好低头猛吃。
“你真的不再来点了吗?”我嘴里喊着食物问他。
“我小肚鸡肠。”他递纸巾给我,好心的让人担心外面的天是不是降红雨了。而且他居然在跟我开玩笑!
“小肚鸡肠能吞得下两碗拉面?”我接过纸巾,胡乱的擦擦嘴。“你有耐心吗?边吃边讲还是吃完再讲?”吃人家的嘴软!如果没有目的支撑,他恐怕不会对我这么好。
“随便!”这是最讨厌的两个字,征求意见等于询问空气。我从手腕上卸下铃铛,放到他面前。再说,关于铃铛,也没有什么值得保守的秘密。他拿在手中,反复的把玩。铃声清脆响亮。
“伤心!你感兴趣的是铃铛,不是我!”我说,低头喝一口粥。“让你失望了吧?跟普通的铃铛没有什么两样,是不是?想象与现实总是差一大截的。故事也很平淡,链子是爸爸找人打制的,银子的。铃铛打从我生下来就跟着我——”
“像宝玉含玉那样?”
“不是了!是爸爸外出时从一个庙会上求回来的,那时候妈妈正好怀了我。等我冲破黑暗来到这个光明的世界之后,铃铛就附身了。爸爸说是他为我祈福得来的,是我的吉祥物,不能离身。爸爸一向都不是迷信的人,偏在这件事上认死理。所以,我都这么大了还带着它们。”铃铛一共有两个,红铜色,有花生米般大小,倒是精巧别致。就这么些特征,值得他爱不释手吗?
“你爸爸很爱你!”他的神情同他的声音一样,温柔的令我痴迷,我像被催眠了般,所有的器官都静悄悄的,除了心脏在猛烈的撞击胸膛。
“当然!这我要比你清楚。我八岁那年发生了一件事,至今回想起来都会纠结心肠。我和志伟在河边玩的时候,铃铛掉进了水里,找不到了。爸爸知道后重重的打了志伟,那是志伟唯一一次挨爸爸的打。我从来没见过他发那么大的火。其实,不关志伟的事,是我非要去河边摸鱼的,可爸爸却没有打我,只是把我抱到了河边,放我坐到河堤上。天快黑了,很冷,大概是深秋,树叶都快落光了。我抽泣着,一会儿往往在没膝的水里摸寻铃铛的爸爸,一会儿往往挂在半天空中的月亮,还有那些落在我周围的花花的树影,害怕到了极点。后来,在村里人的帮助下终于找到了,真是谢天谢地!爸爸把我抱在怀里,紧紧地抱着,就好像我是那失而复得的铃铛。他说,铃铛是我的护身符,能保我平平安安的成长,幸福健康一辈子,而丢了铃铛,我会不好养活。这可能是某个算命先生灌输给他的,他会偏听偏信,只能有一种解释,就是太爱太爱我了。所以,从那以后,我再没让铃铛离过身,因为上面倾注了爸爸的爱,更为了让他安心。其实,铃铛不是我的护身符,爸爸才是。”他将铃铛递还给我。“给我戴上!”我把手伸给他,他真的很小心的给我戴上,竟然没有丝毫抗拒的如此乖顺!如果我是近视眼,地上肯定全是眼镜片。
“为什么铃铛上刻的是吉祥快乐,而不是吉祥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