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又担心只怕身上的钱渐渐没了还找不到工作无处安身?越想越着急,脚下路面湿滑,她跌跌撞撞地往前走着,身上的衣衫湿了,雨水顺着鬓角流进嘴里。
上海近海,风很大,吹的人几乎站不住脚,她饥寒交迫又淋了雨,嗓子眼一阵阵发痒,接连打了几个喷嚏。
最后,她实在走不动了,见路边有一个小旅馆便走了进去,要了最便宜的十人大通铺住了下来,谁知当夜便发起了烧,整个人一会如掉进炭火一会又如跌进了冰窟。她接连不断的做梦,一瞬是父母,一瞬是妹妹,一瞬又是沈少堂和沈少堂,最后梦到了喻河远拉着她的手说佩珊你要等我回来,她刚想说话,忽见窗外站着一个人,仔细一看竟是段秋蓝,她微微地笑着,缓缓地抬起手,手中的袖珍手枪扣动了扳机,她吓的“啊”地大叫了声,醒了过来。
天已经亮了,太阳从窗子透了进来,屋里的人都已经起了床,一个年纪大约五十上下的大婶端了姜汤进得门来。见她醒了,脸上堆出了笑意,关心地问道:“姑娘你终于醒了,你发烧的厉害,都烧糊涂了。”
沈佩珊舔了舔嘴唇,嗓子干的连声音都发不出来。那大婶赶忙扶住她躺下,说:“姑娘你别动,有什么事情我来帮你。”
沈佩珊躺了下来,哑着嗓子问道:“你是谁?”
大神说:“我也是昨天住进来了,跟你前后脚,就住在边上的,你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我还跟你打了招呼,你没注意到我,倒头就睡了,我担心你着凉,劝了你几次让你将湿衣服脱了再说,估计你是太累了,也没理我,头沾着枕头就睡着了。到了夜里,我不小心碰着了你,浑身躺的吓人,人都烧的都糊涂了,一个劲儿地叫着一个喻什么的名字,一会哭一会笑的,真是叫人心疼。我寻思你这年纪跟我闺女一般大,好不容易才把你的外衣给脱了,今儿个早上我起来你还迷迷糊糊地说着梦话,我便让伙计熬了姜汁,给你去去寒暖暖身子。”她一边说一边凑过去,扶着她坐了起来,将枕头抵在她的后背上。
沈佩珊心头一暖,只见她身着粗布衣裳,看起来干净利落,不禁想起了母亲,想着以前每次生病的时候母亲在病床前的照顾,心中一阵难过,道了谢,问道:“怎么称呼您?”
大婶说话很是爽快:“我姓牛,你叫我牛嫂就行了。”
沈佩珊说:“牛嫂麻烦你了。“
牛嫂连连摆手:“不麻烦不麻烦,举手之劳而已,我已经有小半年没见过我女儿了,我就当你是我的女儿伺候着。”
沈佩珊冲她咧嘴笑了一笑。。
牛嫂问她:“姑娘我看你长的俊俏,你的这手白白嫩嫩,一看就没干过活,牛嫂猜你一定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吧?莫不是跟家里闹别扭偷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