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给她打了麻药,动手缝合伤口。
沈佩珊不忍看她他穿针引线,扭过头朝窗外看去。喻河远为了避嫌站在窗子外面,正巧回过头,与她的目光撞在了一起,沈佩珊怕他担心,朝他扯出一个笑脸,喻河远也勉强笑了笑,转过叫韩邵庭,说:
“去把仓库里的抗生素拿来给沈小姐。”
韩邵庭说:“喻帅您忘了?永州战役中您吩咐过仓库里的抗生素全部拿出来救治伤员,现在仓库里已经没有存品了。”
喻河远说:“你不是催了上头调拨药品了么?”
韩邵庭说:“催了几次了,督军对石千浪的处理上有意见,一直压着药品不发,我还在争取。”
喻河远哼了一声:“他以为扣着药品就捏住了我的命门,我也可以拿药品为借口搪塞他的命令,看谁耗得过谁。”他虽有几分赌气,说的却是实话,他非督军旧部处境原本尴尬,现在却连最重要的药品也扣着,他实在是气不过,顿了一下又说:“将专门配给我的进口抗生素拿来。”
韩邵庭说:“喻帅,那是咱们最后的一点儿,那是留着给你用的。”
喻河远说:“我好端端的,留着它做什么,快去拿来。”
韩邵庭说不过他只好去取药
宋妈拿了干净的衣服过来给他,他找了个地方换好,再回来时,洋医生已经走了,沈佩珊坐在床上,腿上缠满了纱布,刚才失血太多,脸色白的像一张纸,他歉疚地搬了把椅子,轻轻地坐到了床头,出神地看着她。
听见响声,沈佩珊动了一动,睁开了眼,麻药过去了,腿上像针扎似地疼着,她扭过脸看见了他,轻声地说:“时辰不早了,你怎么还没睡?”
他说:“我睡不着,过来看看你。”
她忍痛扯起了笑脸,说:“我没事的,就是不能走路了。”
他更加愧疚,叠声说了好几句:“对不起……”
宋妈端了鸡汤走进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喻河远接过碗,让宋妈先出去,宋妈打趣说:“致清照顾沈小姐,我就放心了。”
喻河远转过脸,床头的暖光灯照她脸上,双颊微红,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地像密密的扇子,一时间看的失了神,伸出手将她额前一缕遮住视线的发丝放到了她的耳后,她老大的不好意思,脸更红了,他笑了一笑,开始动手将汤里的骨头一根根剔出来,拿起汤匙舀了下鸡汤,放在嘴边吹凉了才让送到她嘴边。
她心慌的厉害,忙说:“我自己来就行。”
他却执意说:“前几天我身体抱恙,是你照顾我,现在换我照顾你。”
她便不好再推辞。房间里静悄悄地,月光从窗子里透进来,在地上洒了一层层淡淡的银,风摩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情人耳边的呢喃,沈佩珊一口口地喝着他亲手送到嘴边的鸡汤,心里都是甜的。
吃完了东西,他拿了一张肖邦的唱片,放在留声机里与她一同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