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走到哪儿,都只能瞧见破败、冷清的景象。
许多地方甚至连行人都没有,安静得瘆人。
连江户桥、两国广小路等闹区,都寂寥得厉害。
法奇联军来袭在先,“一桥派”造反在后……江户的士民们都怕了这连绵的战事。
哪怕是家底厚实的豪门大户,也承受不了“频繁躲避兵灾”的苦痛。
因此,尽管“第二次江户笼城战”已经结束,但外逃的士民们并未马上归来。
他们都想等局势彻底稳定下来后再返回江户。
此乃人之常情,怪罪不得。
虽说时下的江户衰败得厉害,但青登和天璋院都逛得很开心。
尤其是天璋院,不论走到哪儿,她都是一副两眼放光的模样,时不时地拉拽青登的衣袖,指指这儿,点点那儿。
“相公,快看!是松树!我们去赏松吧!”
“就一棵松树……这要怎么赏?”
“哼哼哼,相公,你这就不知道了吧?只要心中有松树,哪儿都是茂密的松林!”
……
“相公,快看!那墙头上有小猫!喵~~喵~~喵~~”
“那只猫现在肯定在想:妈的,蠢货,这女人的猫语真差劲,她为什么要对我说‘一边吃青瓜,一边舔蜂蜜,会有烤肉的味道’”
“别说这种煞风景的话!”
……
“相公,你饿了吗?”
“我知道了,我这就去买烤鱿鱼。”
“我、我还什么话都没说呢!”
“你那直勾勾地注视烤鱿鱼摊的眼神,已经出卖你的内心想法了。”
“唔唔……!”
……
类似于此的毫无营养的对话,比比皆是。
不过,青登并不讨厌这种平凡无趣的交往。
倒不如说,他乐享其中。
事实上,连他本人都没意识到——在不知不觉间,他已然迷失在这一声接一声的“相公”之中。
人类果然是一种很能适应环境的生物。
天璋院喊他“相公”时,他已不会感到不适。
甚至……他都快忘记他与对方是在玩“过家家”……
……
……
越是沉迷于某项事物,越会觉得时间过得飞快。
青登感觉他与天璋院一起外出,是上一秒钟的事情。
可到了这一秒钟,天就擦黑了。
看着渐黑的苍穹,青登问道:
“於一,如何?要回去吗?”